卿許三生情,許卿三生緣,錯付的,不過是真心。
翌還是一個閒散王爺的時候,他也只想做一個偶爾逛逛琴閣,斟上一杯小酒的王爺,在洛陽城暖暖的春風裡夢如水瀉下的月華。
直到他接到了一封從官道上截下來的密旨,信函上氤氳開大片的血跡,蒼勁有力的字跡觸目驚心,
削藩。
天一直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彷彿化不開的遊子之情,離人之苦。
翌閉上眼仍能憶起那個潮潮的晌午,橋上之人絡繹不絕,而一襲青衣映了青石烙入眼底,纖手擎了一柄素傘。
也許以前見過吧,翌這樣解釋了莫名的熟悉感。撥開眼前繁細的雨絲,遮擋了所有紛擾綿纏的涼意,面前的女子將傘送上他的頭頂,眸光微揚,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句話砸在橋下微微漾著漣漪的河面,翌甚至能聽到清脆的擊水聲縈繞耳側,擲地有聲:“願為君掌中利刃,斬盡一切掣肘。”
次日,陳王叛變,發兵攻京。
戰場一步步地挪近,翌坐於馬上,看著遠方燃起硝煙的京城,煙塵迷了眼前飛簷高聳的宮殿與高閣,身側是一頂淺色的轎子。
世人都道陳王愛江山也愛美人,就連行軍打仗也不忘攜上如花美眷。只有他知道,那轎子裡的女子是怎樣晝夜不眠地策算著下一步的計劃,一點點為他掃平前路的障礙。
“轟——”遠處傳來將士們興奮地大喊,巨大的城門被砸開,人潮一股股湧入這昔日的皇都。
翌負手站在天壇之上看腳下匍匐叩首的眾人,驟然升起的狂喜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轉頭,看人群中一抹倩影站立著看向他,傘沿彷彿與他人劃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清綰微微抬著頭,眉眼如畫。
然後呢?
翌從龍床上坐起,他從御案上執起一柄素傘,簷下的燈籠開始搖搖晃晃,照出園中的大片薔薇染了清霜,他撐起傘,夜深人靜的時候鋪平一卷恍若前世的記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他忽然開始劇烈地咳起來,一口血將傘面染得斑駁,連這柄傘都不能完好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疑心她的呢?
小霜不是人,乃是蒼雲山一株百年花精。一百六十歲那年堪堪化成人形,正是位十六歲的妙齡女子。
多年住在山上的小霜自是貪玩了些,甫一化形便幻了把傘和頭紗,自蒼雲山上跑了下去。
小霜剛到山腰,便看到草叢中躺了個渾身是血的人。
初出茅廬的小妖精,沒有半點害人的心,於是小霜便把這人帶到蒼雲山的一個山洞中。
等到她採了草藥回來,便看到那少年靠在石壁上,蒼白著臉看她。
“我,我救了你,我叫小霜,你呢?”未曾見過生人的小霜紅著臉結巴道。
“寧琅,”少年回答道,“姑娘可知道這山上哪裡有百年薔薇?”
“不,不知道。”小霜自己便是個花精,可剛剛化形,連這山還未溜遍,哪能知道什麼薔薇花精呢。
“哦。”寧琅應道,多瞟了她幾眼,隨即說道,“待寧琅傷好之後,還請姑娘和在下下山,在下必有重謝。”
不過月餘,寧琅的傷便好的差不多了,小霜便被寧琅帶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