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很好笑似的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握著木棍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身上穿著的是縫縫補補好幾回的衣服,打著赤腳也不怕踩到地上的碎渣子。踩到了也無所謂,不就是幾天不能到處野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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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樣子,怎麼能跟琴棋書畫沾上一點兒邊。上流社會的孩子,就是矯情的不像話。要是矯情也就算了,嘴巴還不老實。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們,這一片的小流氓是誰呢?嗯?哥哥們?”
說完身子向前傾咧嘴笑了笑,半眯著眼睛變了個調子吹了個口哨。
“對不起呀我忘了,哥哥們是上流社會的人,怎麼知道的了這種東西呢?二丫妹妹教教你們好不好?”
不等這群被嚇著的孩童反應過來就是面不改色的敲了一棍子下去給中間那個孩童的頭部。然後看了看這木棍沒有什麼異常,低聲自喃著質量還不錯,不愧是陳年老木棍。不等那群孩童求饒與中間那個孩童的慘叫聲,就又是一棍子下去。
“哥哥們,我比你們小呀,別這樣吧,這哪兒疼了。你們罵那個戲臺子上的小哥哥的時候……”
木棍不等人,接著往另一個人身上又敲又打了好幾下。
“我也可心疼了呀!”
看著這群人這副模樣,也懶得再計較,要是這群人的爹孃找來,耍無賴就是了,頂多就是被打幾下,再了不得,就殘廢一陣子唄。
把棍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悠然自得打了個哈欠,眉眼依然帶笑,是屬於小丫頭片子的那種嬌俏。
“我可沒爹孃,費什麼大勁兒學那門子琴棋書畫……我可就愛去聽戲了,擾了我聽戲都興致,我就也得讓你不好過。”
“我就是小流氓唄。好不到哪兒去,臉又不代表我自個兒。”
說完走到他們跟前,蹲下,拽著中間那個孩童的頭髮,湊近與他鼻尖對鼻尖,笑的十分囂張。
“看到了?”
“你說我憑什麼得跟著你爹走,去學那些琴棋書畫呢?我偏要去戲臺聽那小哥哥唱詞。你們說他下九流?嗤。”
“我也是,我不僅下九流,我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流氓。死這條心吧。大少爺。”
“師父你個缺德的,為了成仙連徒弟都不要了?!”兩手叉腰,一臉怒氣衝衝的小道士對著眼前有些邋遢的老人發著火,老人只是撫著長鬚,淡淡笑道“臭小子,你自己天賦不行成不了仙,還怪我咯?”
就這一句話時間,天上已經結出了陣陣祥雲,雷聲滾滾,有成仙雷劫之兆,心裡一緊,他在的時間不多了,嘴上還是不留德,“厚德載物呢?師恩呢?誒你個缺德老頭”,就在此時,雷劫已經降下,師父修為精深,不擔心渡不過去,可是即將到來的離別,才是最大的劫數。
雷劫聲停了,霞光彩橋已經形成,走上去,便是仙界,位列仙班,前緣皆是煙消火滅。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一步一步像是在走奈何橋的不歸路,他沒回頭,他在徒弟面前保持了一世的缺德形象,不想因為這眼淚把離別搞成悲傷的,他希望在最後陪伴的時刻,還能“缺德”些,老淚縱橫。
繃不住了,再也繃不住了,緊咬著牙關,尚且稚嫩的臉上帶著不捨,帶著堅定,動作緩慢,沉重,兩手一扶衣襬,雙膝緩緩放下,就這麼跪在了橋前,一世的吊兒郎當,化為烏有,雙手放於地上,彎腰,頭著地,聲音斷斷續續夾雜哽咽,顫抖的身體,像是沒有修煉的凡人一樣不穩,“徒兒...徒兒叩謝師恩!”盡在不言。
師父身子頓了頓,沒有回頭,聲音像是剛剛拜師那時,只是多了些悲傷和停頓,“免禮,起來罷。”閉口後似乎還有些不甘,“照顧好自己,晚上蓋好被子,修煉別落下了,為師...在仙界等你。”仰頭,淚下,點在霞光橋上,像是玻璃珠,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