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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夢三生(十一) (2 / 3)

近日偶感風寒。歇於永寧住處,杜門卻掃。樂得清閒。只靜聽著臺榭簷下陣陣風拂雨聲。梅雨時節雨卻是不斷。許久許久,闔目沉睡入夢,風打窗欞也未能驚醒。

那是幼時家父府邸。嫿同閨閣姐妹小聚得歡。膚白如凝脂,笑意凝於眼眶,手捧金流蘇,笑得安然。窗外之楠正葳蕤著,細細碎碎的金光自葉縫之中流露而來。照著眼眶,暖意醉人。

她說,幾個姐妹往後大了,要黼蔀黻紀遇良人。同如意郎君永世安好,享得榮華富貴。幾個姊妹也不離了,就此不離了。那日還嬌嬌然豆蔻的幾個閨女,喝了幾壇的梅子酒。酩酊大醉,說了不少胡話。

聽說——那晚的府邸外能聽著女兒家清凌凌的嬌笑。

嫿是自夢中笑醒的。卻仍不知再醒,已是花月之身,青樓妓子,未有良人,未有姊妹,未有女兒家清凌凌的嬌笑,也未有又甜又澀的梅子酒。

“怎堪夢一場”。

風好涼。翕唇向著那身邊婢姊姊。拽著衣裾,不禁打了顫.語出那字字句句都含著不安。噙了淚,門罅光微.才破了曉。沒得回應.眶裡的水要蓄不住了.哭聲漸響,落葉雜著塵打在黯然無色的府邸窗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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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你為何不說話!?還這麼早…爹爹他們呢。他們去哪裡了。”

:阿嫿,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們犯了錯。。

不會的,不會的。他們那麼好.怎麼會犯錯.一定是那些人弄錯了。婢女姊姊騙人!嫿兒偷吃了那廚房裡熱騰騰的桂花糕.婢女姊姊生氣了.便要拿這些話讓嫿兒傷心難過,姊姊好生壞的心!甩了姊姊的手.單薄的鞋履禁不住暗夜泥土中沙礫.跌跌撞撞,一個踉蹌。

痛,痛,好痛。嬌嫩的掌心滲出血來,姊姊終是停下了腳步回望。她輕柔撫著我掌心傷口。“傻丫頭,也該長大了啊。”嫿兒不要長大。年少不識愁滋味,嫿兒不想這麼早便懂了冷暖懂了傷離。

——

再值雙八。

風花雪月,酒醉人暖。耳鬢廝磨,媚骨天成。

金黃酒液在玻璃杯搖搖晃晃,雪白氣泡泛起又轉瞬即逝。撐頭斜靠長椅,指尖輕釦杯壁聲聲脆響。對面中年男人顯然談興高漲,在這種地方壓抑太久的情緒也算是找了個出口,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枯瘦凹陷的臉頰忽然煥發生機,雙眸發亮。憋悶太久,看見個人就以為是畢生難得的知音。我笑著應聲,卻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悲涼。

知音哪有那麼易得,不然古今佳話傳的都沒有意義。伯牙子期山水之和固成絕唱,千百年不也就這一個?倒是有時覺得他們也可笑,一首琴就當得是知音,跟這個畫家也沒什麼差別。不過是有過同樣掙扎的心境罷了,也只是這短暫的一瞬有了共鳴。誰又能體驗別人的痛苦呢,每個痛苦都彼此相似,貫穿成這一生卻各不相同。

所以這樣的痛苦也無人傾訴,無人應和。

話題從他的生平轉入對繪畫藝術的認識,自然苦笑哪是什麼知音,不過是個學過畫畫的路人,沒什麼藝術天分也不勤奮,淺嘗輒止,當不得真。仰頭手中僅剩少許酒液一飲而盡,垂眸嗤笑擺手。本是個俗人,哪懂什麼藝術。

他不肯信,也就由著他去。敷衍客套兩句,盯對面枝上枯葉發呆。

真的是被畫折磨得要禿了,還是永遠不知足地改,永遠覺得自己不夠。太過較真,便把自己折騰得夠嗆。不想妥協也不想降低要求,哪怕我一時半會兒還是做不到。

我也不清楚現在這種糾結得要命的生活如何是好。不明不白卻吵鬧得要命。哄騙自己還有幾天就熬過去了,其實也是痴人說夢。過不去的。這是我永遠過不去的。

這幾天不再下雪了,風還是很大。這邊的陽光很好。然後我還活著。這就夠了。

這不是第一次參加葬禮了。對一切的流程都再熟悉不過,畢竟幾年前一手打理過至親的葬禮,萬般瑣碎無不親力親為。現在卻頗為頭疼地注視著一群人混亂的忙碌,有點質疑當初的自己是怎麼有這般耐心。嘈雜,混亂,手足無措。我記得死者生前喜歡安靜,人也溫文爾雅,恐怕當時也不成想走後這樣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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