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二人驚慌失措鬆了手,未待罔千年言便互相開脫,瞳仁驟縮,似有洪水猛獸來襲,同仇敵愾。心上一振,竟是上了怒意,眉間緊皺,將寬袖振之,道不清為何生氣。
“真是同門情深,令人動容,如此看來,這屋子裡倒只有我一個是惡人了。”
他們視他為,洪水猛獸。
南屏幽谷梅盛花透香,不起眼的茅屋窄榻上那個人躺在上面,自己靜坐在旁,握住那漸冰冷的手,十指交扣,另探指輕撫人眉眼。梅花瓣透窗飄入,恍惚又憶初時與君見。
往昔那日。烈日懸空刺目,熱光盡落長老之身,吵雜聲響起在死生之癲通天塔處。
自己卻早早於繁花樹下遮陽,自顧查弄所造玄鐵指甲套收縮,無心於旁人所言之事,鳳目僅染認真神色,風拂殘瓣飄落肩頭,景靜似畫,自同吵雜分界。偶然聽言也置之不理。
不知何時周圍皆靜,自己亦想畢改良之法,眼簾半掀頗含不耐欲出聲詢問之際,入目少年燦笑,目光好奇泛有純真。注意這般無理之距,自己下意識退步,猝不及防竟撞上樹幹,鳳目中的驚訝慌亂未來得及掩飾,薄唇啟厲聲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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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你?”
“仙君仙君,我都看你好久了,你怎麼都不理理我?”
就這般開頭,孤靜一人的世界,花紛落際,闖入了這麼一無理少年。
自己亦是深記了兩世,愛了兩世。
風止,指捏去人髮間梅瓣,掌心貼人臉頰,很冰,自欺欺人他還尚在世,不過熟睡,粥置一旁木桌隔水保溫,信人總會醒來喝。
如此許久,本該習慣的靜也變的不適,傾身予人額間輕落一吻,逐與緊閉雙眸之人額相抵,手中不斷輸送靈力以保其身不腐,鳳目漸溼潤一片,晶瑩淚珠劃過臉頰順落於他衣襟。自己合眸音顫,終只道出與昔日少年相像之言。
“你理理我…”
何以涉世不淺,何以當緣卻滅。
曾執筆書課夜深,遞去許多恩仇長跪堂前,本是不羈少年遊俠,許遊天地載酒撐船。縱使先生言之鑿鑿寄情書頁,卻不相快馬過橋那般實在。自呱呱落地牙牙學語父親待我不薄。每每撞進人膝側,總能攬我入懷,掌心寬大溫暖拍上後背似福至心靈。
日推躍進往事不曾昨夕,若要為一宗之主便要孤身挑動那捲蓮旗“你何時還要我反覆叨唸,你可有托起江家的模樣。”母親言如是責我頑皮心切,自那刻起他百般拘謹,不應玩鬧,晨起念課,午後練劍。
“你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行,因為你是江家的未來,你不夠強,就護不住這個家。”
那日他捲起護腕,母親為我整整衣領俯首輕聲叮囑。她輕撫他髮旋,言語親和,他並未抬頭,錯過母親眼中憐惜的溫意
“已經是個少年了。”
屍體腥臭伴隨火燎的菸灰託著我靠在一塊石壁邊,那兩具模糊的身影迎著晚風對座,血汙浸染他們半個身子,衣冠從未見過的狼狽。蓮旗自高臺墜落拂過烈焰從眼中飄落在地任人踐踏。回憶此生從不曾見爹孃為何人折腰。
“父親,為何把那東西擺那麼高,若是被風折斷了該如何。”
“那就換根旗身,可旗幟只能立在最高處。”
昔日亭臺江楓漁火,伴月而歸,朝出賦歌。眺湖面蓮河攜山霧朦朧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