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會是偶然嗎?”
才問出這句話,尹錯弦便覺得後悔了,道理其實很顯然,倘若一切有差別,也早就應該表現出來,斷不會有了現在這樣的光景。
停屍房並沒有窗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流的變化,無意之間,那些燭火在撲簌閃爍。
一瞬間的,他們突然明白,有些話是不用挑明,即便是含糊其辭,但是該知道的人永遠都知道其中的真諦。
粟婭已經來回渡步許久,她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煩躁,像是有些不耐煩,實際上,她也並沒有什麼困惑,尹錯弦並不知道,這些只是粟婭尋常的工作習慣。
“好了,就是這裡了。”
經過一通忙活,粟婭終於是抬起頭,衝著尹錯弦揚揚手中的反,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她的眼眸,竟然顯得有些明亮。
“就是這裡了,喏,你看。”
粟婭順勢便把小小的刀放在了尹錯弦的手裡。突然而來的冰涼觸感,讓她一陣哆嗦,差一點沒有拿穩,好在動作極其輕微,粟婭也沒有發現,尹錯弦終是舒了一口氣。
“這把刀·········有什麼問題嗎?”
端詳了許久,沒有發現什麼細節,尹錯弦只好無奈的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這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通常被粟婭哪裡做一些人體的面板修正,說起來也是處在必要和不必要之間。
刀是銀質的,握在手中的手感卻是極其冰涼,刀身那周圍可有盤旋的復古花紋,這把刀也不過手指那麼長,做工卻是格外的精緻,很輕易的就能看出製作人的用心。
重點顯然也不會是在刀上,尹錯弦思索著,按照粟婭的性格,也斷然不會讓自己毫無理由的欣賞一把刀,雖然這把刀看起來格外精巧,但著實沒有沒什麼亮點。
“這把刀當然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你別忘了,這是一把銀刀。”
是了,這把刀本身沒什麼問題,可它偏偏是一把銀做成的刀,這一點便可以揭露出一些東西。
銀在遇到有毒物質的時候會變黑,就連尹錯弦自己,也時常會悄無聲息的用自己的銀簪試毒。而粟婭,雖然說自己並不是法醫很少驗屍,可職責至上,她還是喜歡把一切弄得明明白白白。
於是,這把銀製的小刀就時常會派上關鍵的用用場。
現在,正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刻。
刀身之上,隱隱可以看到些許的黑色痕跡,刀刃太過於單薄,好像稍微的用力就可以讓它捲刃,犯人也不過兩寸,最前端的地方,顯然已經變色了。
“這·······這些屍體有毒?”
猶豫許久,尹錯弦說出了這句話,最近又覺得自己說的不過是一個廢話,頓時又尷尬的面紅耳赤。
忍不住又自責,自己自從進到停屍房之後,就好像智商已經消失了,各方面總是容易出現差錯。
粟婭倒是沒有在意,從尹錯弦的手中拿過那把刀,這才從自己的工具箱裡找到了一張雪白的絲帕,也不在意會不會暴殄天物,自顧自的便擦拭了起來。
幾個動作之後,刀身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粟婭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抬手便把絲帕送到了尹錯弦的面前。
在拿去絲帕擦拭刀的時候,尹錯弦已經留意過了,絲帕是通體雪白的,甚至是白的發冷的那種,而現在絲帕顯然不是那種模樣。
不只是因為什麼?絲帕已經染上了緋紅,星星點點的,就像是一朵朵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