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緊蹙,眸中寒氣凜冽,如刀鋒,似要刺入人心,看透其中是非曲直,萬幹疑惑在心頭百轉,最後出口時,只化作短短兩字的質問。“為何?”
為何違背本心,草菅人命?為何黑白不分,為虎作倀?為何要聽從奸相,牽扯入這罪無可恕的大案之中?
怒氣,和煩悶之氣聚集在胸口,心中似燃起一把火,幾乎要將一貫的冷靜燃燒殆盡,扣住輪椅扶手,冰涼之感傳入掌心,復將那怒火強行壓下,只餘一聲失落嘆息。
“相爺於我有恩,不得不償。”來人苦笑,夜色中,映出一片無力的蒼白。“且上面有令,若驚動四大名捕,務必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掌心拂過桌面,運幾分巧力,令對面酒杯平平向人飛去,速度極快,不酒落分毫,雖是後發,卻也堪堪,將截斷人言辭。
“當日約定,此案破後,成某請你飲酒。七尺男兒,一諾幹金。善惡恩怨,此杯後,一併了結。”
雙手舉杯相敬,唇角向上揚了揚,清寒眉目間,少幾分孤寂,多幾分江湖兒女爽朗豪情,“請。”
“好!大捕頭,請!”
仰頭,烈酒入喉,雖是涼透,依舊辛辣如火,直下入腹,轉瞬間傳遍全身。
酒盡,對峙。風,彷彿愈疾,夜,彷彿愈暗,一彎明月隱入雲中,唯有滿天星辰如故,似近在咫尺,又似遙不可及。
恩而,對面刀光驟起,映了月色,直刺雙目,目眩瞬間,已近身前。間不容髮之際,闔目,聽聲辨位,揚手,一串鐵蓮子直迎刀鋒而去,並無分毫內力,當頭一枚,立刻被刀鋒斬飛。兩枚,三枚,四枚.,每一次皆擊於同處,撞擊聲卻只連成一聲,卻未將那刀勢阻攔下半分。
刀鋒當頭斬落至之際,目也未睜,神色淡淡,只微微仰身,輪椅重心忽變,向後翻倒,椅底向上,炸出一蓬銀針。同時,平平飛出,而後雙手撐地借力,繞人身側,袍袖微動,透骨釘直衝人背心而去一..
電光火石間,交手數次,來人忽退開躍至一旁,面
色青白,由帶幾分笑意,下一刻,唇角卻有暗色鮮血湧出,踉蹌著以刀支撐,勉強半跪於地。
皺眉,身形落在人前,盤膝而坐,視人面色,猜得來人只恐來比之前已服下劇毒,一番拼鬥之下,毒入臟腑,回天乏術,搖頭輕嘆“何必?”“愧對天地,唯有如此,此案,只望大捕頭,秉公處置,莫縱一人
看他眼中神采逐漸淡去,再嘆後,鄭重頷首,“放心,善惡當有報應,若是沒有,我輩必替天行道。‘
月殘星明,風過無痕,四周終究再次歸於寧靜。
輪椅沿山路緩緩而去,身後留一壺酒入土,酒尚未乾,只映下漫天星斗。
晨曦將近,雨暫歇而風不止,正是一日間寒氣最重的時候,溼氣化作薄霧輕繞於林間,恬靜而安然。
忽而,有暗器破空的尖銳之聲,碎了這寂靜,數道幽藍殘影,於破曉微光下,隱帶詭異之色。而暗器被攻擊之人,卻似是負了傷,眼看躲避不得。
幹鈞一發之際,一點寒芒無聲無息刺破薄霧,不偏不倚,徑直撞上最前方一枚暗器,寒芒去勢不竭,卻將對方撞得倒飛回去,反撞上後面兩枚暗器,暗器倒飛,再次反撞,伴著一陣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所有暗器盡皆落地。
瞬間,四周再次靜了下來,唯見一頂青色小轎踽踽獨行,自霧氣深處而來,伴著木輪碾過枯枝的碎裂聲由遠及近,伶仃到不甚真實。待停住時,恰插入雙方當中,將受傷之人護在後面。轎子很小,卻很定;很穩,彷彿能撐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看來,我來的還不算晚。”清冷的聲音融化在風中,寒意更重,帶著不屑收斂的殺氣,語氣又偏生極淡,就似只是在赴一場無關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