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之間總是特別敏感,他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也戴著面具。
當然他卻無法看透他面具之下是怎樣的,但也許主人能看透。
我想,世人是不是都是這樣,表面上是一個人,心裡卻是另外一個人。
主人和他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戲,是戲就總會有落幕的一天。
那一日,他總是系在腰間的玉突然落地而碎。
他拾起玉,抬眼望進主人的眼裡。
眼睛,有時是唯一能透露真實的地方。
“你走吧,我師父要來了。”
“你早就知道了。”
主人竟顯的格外平靜。
“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嗎?”
這一次,他別開了眼,望向窗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想這是主人演過得難度最高的一場戲了吧。
兩個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要裝做互相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你沒有其他話要對我說了嗎?”主人突然激動起來,她的眼眶已經發紅。
“這一次我放過了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傷及無辜。”他終是忍不住轉過頭來。“魘兒,你走吧,我們終究是無法在一起的。”
“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的!”主人的眼裡似乎含上了淚,她化作一縷青煙,隨即消散。
主人起名叫魘,是有原因的,代表她就像是夢魘,總有一天要離去。
這場戲也該落幕了。
他是主人的最後一張面具。九尾狐的壽命很長很長,我之所以這麼肯定是最後,是因為……她已不在這世上。
她已失了心,又怎能活的長久。他本該和其他千千萬萬面具一樣,隨主人一起消散,可他卻活了下來,他活在了那個人的心裡。
至於那個人愛的是她呢,還是她的面具呢,又或者,在那段美好的歲月中,他已經漸漸融進魘的心了呢?
他並不知道。
那個人永遠都在仔細的雕刻著手中的面具,一絲一毫也不敢懈怠。
“老闆,這面具怎麼賣?”
他放下手中的面具,抬頭看向出聲的那人,只一眼,便擾了他的心魂。
女子伸手拿住他放下的面具,“這個不錯,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