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也覺得有點想笑,想他九尾狐一族能騙過世間所有人,卻騙不了這女子。
他曾經問過綠蘿,為何她每次都能追上他,是不是在他身上用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咒語。
那時,綠蘿依舊是冷著一張臉,然後對他說道:“你身上的狐狸味兒,我這輩子永遠都忘不掉!”
他也想過和綠蘿協商,他答應她三件事,然後那日之事便就當不曾發生過,只是綠蘿永遠都是死腦筋,自是不肯,並且還揚言道,除非他死,否則決不罷休。
“嘶。”
他感覺到脖子上的痛處,終於是忍不住發出一絲聲音,綠蘿見此,冰冷的神色依舊沒有一絲變化,只見她看著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然後放開了脖子。
他見綠蘿終於是肯大發慈心的放開了他,然後便見他輕捂著傷口對綠蘿說道:“還真是無情。”
“是麼?”綠蘿聞言,手中菸袋輕輕一甩,然後便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原地。
他見此,愣了片刻,倏然,只見他抬起頭,然後朝綠蘿追去。
“你不殺我?”
“那你還不滾?”
“我滾?”
他聞言,想了半天,才說道:“我幹嘛要滾?誒,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說,你等等我誒,每次都那麼快·······”
綠蘿聞言,腳步依舊未停,卻是突然發現她的手上多了一圈白色的毛。
“即是看了你的身體,我自然是要負責的。”
“滾。”
這裡每五百年月滿一次,月滿之日,月亮懸在神山最高崖上,是最美的景色。
綠蘿沒有告訴他,在神山月圓的前一日,她收到了百餘年裡,唯一的一封信,兩張紙,一紅一白,白的是遺書,紅的是婚帖。
遺書自然是那個女子········
綠蘿更在意的是婚書。
紅豔豔的婚帖握在綠蘿的手裡,她這才明白不能自欺欺人了,那位大人是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了。
是夜,綠蘿站在崆峒臺上,她靜靜的望著遠方,那近圓的月亮明晃晃的懸在天上,綠蘿緊握著手裡的匕首,刀刃淬了月光,愈發寒氣森森。
夜風拂過,帶著濃重的胭脂香氣並幾分那個人獨有的味道。
她來了。
綠蘿輕輕一笑,隨即殺了她,幻成她的模樣,拾起她慣用的菸斗,又用匕首細細的劃下她最漂亮的一塊皮毛搭在肩上,狐皮沾帶了她的妖氣,恰好掩住她身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