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親,我朝的大將軍,因叛變,斬之,其夫人,隨之,一毒酒下肚,不復之。
從那之後,便再也沒見過她。
夜深,少時,一聲慘叫劃過了原本安靜的城,令人髮指。
“報有人帶兵攻打城池!”我心一驚,是誰膽大包天,竟然叛變。迅速集兵,防之。
我真沒想到會在那種時候見到她。
城牆上,一襲紅衣,令認震驚的是那張臉!是她!明明臉是那樣的熟悉,可從全身散發出來的感覺卻不是那麼回事,令我陌生。那雙紅色的眼眸很美,卻讓人寒顫。她的臉上身上沾滿了血,宛若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魔鬼。
“呵,好久不見啊,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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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空絕前,吾乃佳人後,隨之為臂膀也,自甘無悔。
鐵甲嚯嚯黃沙湧,靴踏於此血濺半,槍破風雲起,嚼碎往日之悔,豈能報今日之恨!笑今朝,興晚朝,問子多私情,正是二三少年郎,誰知生末了,戰未休。赤子熱忱,捐身軀為國家,自當不是榮?何為榮?此行便為榮。萬古興奮比比皆是,瞭望山河敢能眨眼止,恰似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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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夜,同戰損般的死寂何不妨另尋一方淨土。呷濁酒破碗而擲此,濺起一盆黃沙,虐起一片血灼,仰天長笑三分矣。幾分芳香肆遠來,淨土一方唷,甚是少見、少見。那隊裡邊年紀最小的孩子在這嚴酷的戰場用著最童稚的腔調說著最幼稚的話
“大哥哥,我們的家鄉是不是也能像這裡一樣美麗?”
緘默,更為死寂,冷風呼嘯蓋過了那弱小的聲音。手中的鮮血還未乾竭,赤子的熱懷永存於此,一個孩子的話是如此的童真可笑,又如此…
令人恥笑!自我欺騙罷了——瞭望縹緲於半空的旗幟,勝利嗎?是本身的自信。聲震山河,隨風傳!一字一句意猶存,男兒之胸懷無垠之遼闊。
“必勝”
風兒颳了一整宿。但聞雪打枝頭,簌簌作響,起身推門,卻是晨光熹微,殘雪將消。錦靴碾過地上枯枝,打永巷右轉,鬼迷心竅般入了冷宮。
分明相隔不遠,卻仿若從錦繡堆砌的繁華富貴鄉跌入冰冷悽清的墓地,紅牆黃瓦失了顏色,偌大的宮殿懨懨的,潮氣從青石板漫上來。她烏髮如瀑,白得透明的纖指撫上寒梅,睫羽輕顫,好一幅恬淡模樣。
“卿卿。”我斂眸,如舊時喚她,神色淡漠,難辨喜怒。“…你來了。”她的笑意滯了一瞬,轉過身來,依然是螓首蛾眉,瑤鼻秀挺,盈盈立在那裡,似是隨時都能御風而去。
“孤來送愛妃最後一程。”她的眉目生得偏清冷,一笑卻如冰雪初霽,光豔迷離,我不著痕跡地蹙眉,凝著她的素色單衣,嘲弄地咬緊了後四個字。“不勞煩陛下了。”我見她眸色黯淡,指尖深深嵌入掌心,朱唇輕啟,滲出縷縷赤色,曈孔驟縮,終是沒能忍住,疾走幾步接住她軟軟倒下的身子,一同跌入雪中,擁緊,再擁緊,直至再無罅隙。“在宮中,自戕是誅九族的大罪!你…怎麼敢,怎麼敢。”懷中溫度漸失,恨聲斥責,指尖巨顫,殊不知此刻神色狼狽幾何。“璟哥哥,這裡真的好冷啊。”胸前衣襟悄然被一隻小手抓住,她汲取著最後的溫暖,血花綻在九爪金龍上,多久,多久沒有這樣挨近了,像是心也緊緊連在了一起。“下輩子…”她滿足地輕聲喟嘆,料到她要說什麼,我下意識低首覆上那冰冷唇瓣,卻聽氣聲自人唇縫溢位,“我們做一對最最平凡的夫妻罷…”尾音散在風中。
怔愣良久,至踏出宮門時,耳畔忽傳來三年前花朝節上她吟唱的春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