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不夜城。
碩大的城市即使是到了深夜也依舊不改白日的熱鬧非凡,街尾醉漢走在黑暗的小巷中,也不知是醉的不再清醒還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那女孩用被烈酒灌得有些沙啞的嗓子唱著戲曲。
街上好不容易放了假的大學生三兩成群地在夜市上逛著,盡情揮灑本就所剩不多的生活費。抬頭望著相思灣新崛起的一棟棟高聳入雲的寫字樓,此時沒有任何一棟完全暗下來,若是視力好些甚至能看見在那光亮背後辛勤加班的上班族。馬路上傳來汽車轟隆的引擎聲,路怒症的司機的罵聲被街邊小吃街的叫賣聲所掩埋。
將金髮紮成馬尾,在並沒有下雨的夜晚撐著一把藍色的雨傘,腿邊黑貓不斷蹭著自己的褲腳,就這麼有些怪異的站在路上,不顧別人的眼神,站在道路中央,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結伴從身邊繞過,有說有笑,自己的存在與他們簡直就是反義詞一般。
隨便找了個玻璃櫥櫃,是電器的店鋪,玻璃對面是大小不一,版型不一的電視機,電視中播放著的真人秀節目對於自己來說則像是雪破圖一般,嘈雜、無聲。
“喵——”
一聲清亮的叫聲喚回了自己的注意力,之前跟在粟婭身側的那隻黑貓此時依舊在她身邊,正睜著那雙金色的眸子,無論哪種人類也不會有著的,如同黃金一樣的眸子倒映著的滿滿的都是自己的身影。
蹲下,伸手慢慢靠近它的頭頂。
“呼…….”
略帶有些許威脅性的聲音從黑貓的喉嚨中傳出,即使有些退縮但依舊鼓足了勇氣將手繼續靠近它的頭頂。
一道黑影閃過,給她留下的則是一道血痕。
“啊……,被劃傷了。你可真不可愛,”
抬頭望著天搖了搖頭,再次低頭時卻不見那隻黑貓的影子,不知道是竄到哪裡去了。
人群不斷從自己身前經過,沒有一人停留在自己面前,任憑溫熱的鮮血從手背上流下,彷彿這就是自己唯一的溫暖。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血是溫熱的,估計會覺得連血液都被凍住了吧。
下雪了。雪花落在藍色的傘上慢慢融化。
“過了這麼久……還是自己一個人啊”
人們頂著書包也好,書也好,資料夾也好,急急忙忙地向前跑去。
只有那個金髮的女孩,撐著藍色的傘呆呆地望著飄落的雪花。
她還記得,自己也曾幻想過羅曼蒂克,那一年,白玫瑰初綻。
只是穿著白色印花長裙,戴著一頂遮陽帽便拉著原本打算在家中頹廢的克里斯特奔去最近的車站,用所剩不多的零花錢買下兩張火車票和些許巧克力乘上了最近的一班火車搶到了四人的大座位坐去了倫敦維多利亞車站,來到了被晚霞照映得通紅絕美的大劇場,手裡拿著已經被自己握得皺皺巴巴的舞臺劇票墊著腳有些困難地扒在前臺上想要給人票子卻被早已高自己一個頭的男生從手上拿走而代替自己遞給了前臺收票員小姐,自己自然也不能失了禮貌,立馬綻開一個笑容有些傻乎乎地看著玻璃窗後的小姐,似乎是被自己感染了似的,那位小姐也不禁低頭輕笑了些許才把換好的票子遞給了我們。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舞臺劇是我的消遣,更是我的夢想。無論是成為舞臺劇編劇,還是演員,還是監督,或者是經理,甚至只是群眾演員也好,只要能讓我更靠近那個紅色幕布後的舞臺一點我就會很開心,就會感覺很滿足。
這次是來自俄羅斯的巡演,等了好久才到英國,更是求了母親不知道多少次才使她鬆口同意給我買兩張票,一張給我,一張給朋友,而我當然是給了克里斯特。
拿著票子穿梭在座位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便趕緊坐下等待著劇目的開演,劇場裡面很冷,不知道開了多大的冷氣,雖然知道自己的心臟砰砰砰跳得可快但面板上面卻由不得我而起了雞皮疙瘩。就當自己快冷得發顫時,突然一件還帶有人的體溫的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肩上,轉頭看去,只穿了一件體t恤的男生撐著頭正直勾勾地盯著舞臺,他明明對這不感興趣的。看著人裝著不在意的樣子暗自覺得有些好笑,但整個人卻都暖和了起來。搖了搖頭又抬頭看著如同被玫瑰染紅的幕布,端正坐好聽著廣播播放著觀看注意。
在一聲機械音後,演出開始了,我再一次被舞臺劇的豪華,以及演員字裡行間,每個動作所表現出來的,對舞臺劇的熱愛所震驚。有一天我也可以站在舞臺上面嗎?享受著人們的讚美,享受著戲劇本身所帶來的愉悅?很多東西,觀眾也許不會懂,但只要自己實現夢想,切實站在那個被光芒所照耀的舞臺上,就一定會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