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羽衣蹁躚,輕踏水面而來,歡聲驚豔了整灣青水。
泠嬛輕轉身軀,隨即於一株盛開的荷花之上坐下。四周荷葉亭亭,綠風襲襲。
她朝著尾隨而來的蜻蜓與仙鶴綻開笑臉,“瞧瞧,還是我先化成人形。”
正陶醉在自我欣賞中她卻猛的感知到青水河畔突至的強大而虛弱的氣息。她驚醒過來,足尖輕躍,便奔去了岸邊。
那人一襲白衣鋪地,容顏輕泯,渾身散發著凜然、傲然的高貴氣息,而那白衣遍染的血跡,又顯著妖冶與狂妄。
作為一隻吸天地靈氣久而成精的神獸,她能夠感知他體內強大的靈力,只是,這靈力現在過於紊亂,只需外力進行引導,他便無虞。
“他是無虞,你可有事,你的靈力那麼弱,一定保不住人形的。”啄啄芳草,笑語。
她朝著他做了個鬼臉,無所顧忌地朝著那一襲白衣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彷彿是地老天荒。可仙鶴面無表情的告訴她,“你只睡了一天。”
她狠狠瞪了它一眼,方才發現,自己還是人形!
仙鶴慵懶的聲音再次傳來,“是龍珠!”
她朝四周望望,那襲白衣早就不見了。
蓮花渡母曾說,世間樂,世間殤,皆源自一“情”字,
她那時不懂,只道蓮花渡母誆她。
後來,她終是尋到了他。他的那一襲白衣,纖塵不染。
她快樂地迎了上去,卻對上他冷漠、清俊的面容,如同冬天一來,青水之上結的一層沁人的冰。不過泠嬛總覺得,那冰不厚。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仿若與生俱來的冰心。他問,“你是誰?”
她愣了一愣,怔了一怔,眼瞧著他繞過自己離去。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她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我叫何憶!”便縱身躍下了足下的水流。
再次醒來時,他就在一旁背立著,一襲白衣隨著風有一點微微震盪,如同九天上的謫仙。她很高興,活力滿腔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他面前,“你救了我,條件隨你開。”
他冷冷地瞧著她,“你為何篤定我會救你。”
她想說,她也不知,只是篤定,不她知他是北方龍族,定不畏水。可她終究只是愣愣沒有說話。
他靜靜地瞧著她,而那眼神,竟微微一閃……
少女撐著小小的腦袋,一雙眼睛亮如水晶。她折了一條柳枝,拿在手裡擺弄著,好奇地瞧著眼前那一襲白衣、泠然獨絕的仙人,微微張嘴。
“師父,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他們一定很快樂吧!”
那清俊的仙人嘆了口氣,“後來,沒有後來了……”
後來呀!先前打傷他的魔王再次找了上來,可他已經沒了龍珠,再不是其對手了。而她終究知道了,散了魂,歸了龍珠。那一刻,她溫柔、絕望、靈動的眼神,他永世也忘不了……
仙人眼神溫柔,伸手摸了摸眼前少女安然的睡顏。
“如今這樣,也蠻好!”
“不行,我要到烏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