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化為原形,咕嚕咕嚕滾到了院中,她大喊,“死烏龜,起來做飯。”
不知怎的,我竟從畢方的聲音中聽出笑意,不,畢方是個兇婆娘,肯定是我化為烏龜聽力下降了。
沒等我這隻認真專注的烏龜多想,畢方就再次嚇到了我。
她笑容淫蕩,說:“我要吃烏龜!”
當時我正化為人形,和影子玩石頭剪刀布,聽見這話,抬頭,卻一眼呆住。
畢方在荷塘裡,騎在一貫傲嬌,打死也不讓我騎的白鶴上,白衣綴著獨屬她的豔紅,蜻蜓飛過她的身畔,滿塘的荷花映襯著她驚人的美。
我想果然美麗的東西都有毒啊,不然我怎麼會想,畢方,如果是你,我願意被吃。
哎呀,我最近越來越愛走神了,怕是……
我對著畢方呲牙,轉身進了廚房,將白色粉末灑進了她的湯裡。
日子就在我和畢方的打鬧中,靜靜地過去。
可變故來得這樣快,畢方衝進廚房的時候我正將白色的粉末撒進她的湯裡。
我從來沒見過一向嬉笑示人的畢方那樣悲傷的樣子,即使是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我第一次見畢方的時候,是在姑蘇城外,畢方為救她的愛人到姑蘇城尋找玄武,想用玄武的殼入藥,可她沒想到到自己被愛人下毒。
他利用她找到玄武的下落,去醫治他真正心愛的姑娘。
我救了她,損耗修為給她解毒,自己卻昏睡過去,先醒來的反而是畢方。
紅裙獵獵的姑娘問我“你是誰?”她看著我,眉眼如畫。
我想起那座城,說“姑蘇。”我騙了她。
我是玄武。
畢方總是欺負我,我起初不服,後來慢慢覺得,如果她能一直這樣欺負著我,鬧著我,或許,也好。
我一直以為畢方賴在姑蘇的小院,是因為好不容易找到我這個廚藝一級且任勞任怨的烏龜,可後來才發現,是畢方沒有了法力。
她體內,有隱藏的餘毒未清,可我發現太.晚。
我在這世上孤獨地活了數萬年,生命寂靜得能聽到院裡荷花凋謝的聲音。
可畢方給了我最吵鬧的時光,成了我最愛的姑娘,我捨不得他死。
於是我將我的殼敲成粉末,放在她的食物中。
此時看著她的表情,我便知道,她誤會了“怪不得我最近法力盡失,原來竟是你下的毒。”她的裙角在風裡飛揚,說“難道我註定了要一生被我愛的人背叛。”
我想畢方,有你這句話足夠了,失去了殼的玄武會一天天虛弱,會被六界不容,送去極北苦寒之地,我知道我愛的姑娘骨子裡善良,所以這些你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