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啊,世人總是說它有萬般好。
可在她看來,相愛如果不能在一起,還不如……從來就沒有開始。
這種折磨人的東西,為什麼總有人飛蛾撲火呢?
雪花慢悠悠地飄落,永遠都是這樣白,讓人不想玷汙。
夢婆突然放聲痛哭。
到頭來,終只是她一人,獨坐在這滿天的白雪中。
人間四月,芳菲已盡。
街上人聲鼎沸,人頭攢動。今天是城主家裡的小公主大喜之日,相思灣百姓站在街兩旁等著看這名動天下的女子是何模樣。
晏晏也湊熱鬧伸長了脖子在等,無奈雖修行了三百歲,卻也抵不過百姓的熱情,硬生生地被擠到了長街里巷之中。
欲再往前,卻被一陣幽香吸引,那香來自一處僻靜的院落,門未上鎖,夢婆尋香推門入戶,目光所及之處未見蕭條敗落之景,反是花草各異,院中一棵瓊花樹花苞朵朵,蓄勢待開。
她提著裙襬,小心翼翼地往院中深處走去。
花香漸濃,夢婆走到一處雕花門前,住了腳。
甫一推門,還未見室中景色,一陣清脆鈴聲便從頭頂傳來。她一驚,仰面看見幾只竹製鈴鐺束在一起掛在了玄關處,還未細細打量,便聽見水聲。
循聲望去,室內一片藍,而一個青衣少年站在這片藍中,竟似從中長出了一般。
那人放下木瓢道:“在下········,等等,姑娘你……是何人?”
夢婆回過神來,四下瞧了瞧,“哦,我啊,我叫夢·······對,我的名字就是夢想不到這樣的時節,你還能養出這麼漂亮的花。”
他看得痴了,一時之間竟忘了答話。
“怎麼了?”
他指指自己的額,又指了指夢婆的額。
夢婆揚手一摸,心道不好,一時放鬆,額上的傷痕竟顯了出來,可是少年臉上卻無半點懼色。
“我是特殊的·········你,你......不怕我麼?”
他卻顧左右而言他“這些是藍鈴花,不喜寒,所以我將它們養在了暖房裡。反正此處並不常來人,院中的瓊花也快開了,還有……”
良久,他又頓了頓,“你能常來玩麼?我不怕你的。”
年少時的愛情,或許就是如此的平淡。
自此夢婆便經常來到此處,他教她寫兩人的名字,笑她徒有姱容卻無修態。
夢婆和他說外面那些他無法知道的有趣事。他給夢婆作畫,將她畫在藍鈴花海中,告訴她藍鈴花的花語是‘訪問’。
夢婆知道顧靈均是世族子弟,無汲汲之心,還未及冠就搬到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