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恐懼籠罩,渾身僵硬不敢挪動。哪怕他感受不到我,我也沒有辦法反抗他。
他向止修撒謊了。
他曾說,自己是心甘情願守護在這裡的。
我的腦子從來沒有這麼靈光過。
所以,他是被關的。
他為什麼要撒謊?止修來找這個家夥究竟是想做什麼?絕對不能放這個怪物離開。
我確定了,他是征服。
我因為恐懼,渾身戒備。恐懼到極點的情況下,根本不敢將視線挪離對方。
他說自己被關了幾千年。
我曾以為,止修就是艾伯大陸最大的反派boss,所以其實還不是。止修如果將這個惡魔原身放出去……他可是執著統治的征服,和衛玊他們不一樣,他是真正的惡魔原身。一旦他想得到艾伯大陸,沒人可以阻止他。
他本該死了,為什麼,竟然還活著?
我由衷的祈禱,無論是誰,拜託阻止他!
我害怕得兩手發抖,屋外又傳來刺啦聲。藤蔓再度試圖進入屋子,征服將法力釋放出去,無數的風刀幾乎將藤蔓碾碎。
“它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躁動了。”征服對著我的屍體,竟然在說話。“吸食巫師血肉的藤蔓,因為一個法陣看到了光明。有趣,太有趣了。可惜,那個愚蠢的繼承種,很快就會把黑暗森林毀滅了。這世界,再也不會有,困住我征服的牢籠!”
少年得意的大笑,走路晃著身體,像是在跳舞一般,就這樣腳步輕快的離開了木屋。
我多希望自己有辦法阻止止修,告訴他這一切陰謀。可是我辦不到,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成全了一個惡魔的使者,又即將見證一個惡魔的原身。這簡直太可怕了。
我抱膝坐在地上,由衷希望止修能夠發現醒悟。
三天後,我見到了止修。
他依舊穿著用袖釦買來的衣服,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他的衣服已經又髒又破,像是辛勤勞動的農戶,或者是山上砍柴的樵夫,反正,沒有一點大領主的感覺。他頭發亂糟糟的,鬍子也長出來了,看上去十分的邋遢。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幅樣子,一時有些陌生。
所以,我是在觀察完他的模樣後,才注意到他左手手臂空蕩蕩的,整隻袖子也不見了。
吸血鬼擁有強大的身體治癒能力,但卻沒辦法再生。如果是複原者,及時彌補,或許還有可能。但這鬼地方一定沒有複原者,止修的這隻手臂,也絕對不會是剛剛丟的。
我又氣又想笑,喉嚨還有點莫名的苦澀,我真是快被他逼瘋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放下這一切?沒人欠你的,就算有,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看你有多愚蠢,人家耍你玩呢!你還想當回你的大領主?你已經輸了,接受現實吧!都丟了一隻手,你也該放棄了!”
止修聽不見我,當然也沒有回話。他就在我眼前晃著,我的視線怎麼也離不開他空蕩的左手。他用右手抓著掃把,打掃先前藤蔓留下的髒亂痕跡。他似乎在有意閃躲,一直沒用左側身對我。
“你遮也沒用,我看見了!就為了力量,就為了反攻打贏戰爭,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