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往前走了兩步,突然發現廁所的門是虛掩著的,依稀能看見裡面有一個人影子。
廁所?
第一次發現白梓發病,就是在廁所裡。
白楠過說,因為那個地方讓他感到安全。
那是當初在房間裡,鮮血唯一沒有蔓延到的地方。
所以他發病時候,喜歡待在那裡。
思及他今日的異樣,舒心握著杯子的手突然顫了一下,她輕輕的推開門——
白梓縮在角落裡。
他攤開左手,露出手腕,那是左手臂上唯一完好的地方。
可是手術刀已經劃了下去。
舒心手一鬆,玻璃杯落在地上,“咣當”一聲,成了碎片。
碎片和水濺了一地。
她一步跨過去,在他身邊蹲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白梓,你停下。”舒心的力氣沒有他大,握著他的手,根本壓不住他拿著刀往下的力氣。
她也來不及去想他為什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只是她能感覺到,這一次發病,和之前都不一樣。
他之前割的是自己的手臂,是為了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這一次下刀的卻是手腕。
渾身上下死寂的氣息。
像是存心要尋死。
白梓聽不見她的話,他只能看見,刀尖已經刺在了面板上,刺進去,有一滴鮮血溢了出來。
只要再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把血管都劃破......
就可以了。
白梓輕松的就掙脫開舒心握著他手腕的手,捏著手術刀,指尖越發的泛白,眼睛就死死盯著手腕的地方。
一動不動。
“白梓,你醒醒,醒醒。”
舒心只是依舊嘗試去握他的手,看著那刀越陷越深,她著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你把刀給我好不好,你給我好不好?”她的聲音在顫抖,可是卻半點不減其中的柔意,一點點的往他的手指探去。
她一手慢慢的抱住他,力道很輕很軟,感覺到他緊繃的身子和完全讓她無法反抗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