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又做夢了。
夢裡的那把手術刀,閃著銀光,執刀的手,修長溫柔,無名指上一顆戒指,沾了一滴血。
刀刃劃開面板,刺進關節,精準的分離開來,挑入血肉,將每一塊肉都劃割的整整齊齊。
鮮血浸滿了整塊地板。
白梓忍不住的作嘔,他睜眼醒來,下床赤腳跑到廁所,捂著嘴巴,不停的幹嘔。
喉嚨裡像是溢了鮮血。
他吐不出來。
三分鐘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術刀,捏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輕輕一劃,就在手臂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血珠一顆顆往外冒。
幹嘔停了下來。
他指尖捏的泛白,力道往下,欲再重時,他咬牙,收了手回來。
手術刀再次被他放入口袋。
他在廁所的角落蹲下,縮成小小的一團,上下牙齒在輕輕的打顫,抵著身子,想繼續往裡,只是逼仄的角落裡,已退無可退。
白梓閉上了眼睛。
他就這麼靜靜的待著。
四個小時後,天亮了。
鐘旭給舒心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保姆車上補覺。
淩晨一點才錄完節目,一點半就趕飛機去劇組,在飛機上背了兩個小時的臺詞,現在下了飛機往桐鎮趕。
還要半個小時。
她實在撐不住了。
桐鎮是個名不經傳的小鎮,從嶽市過去,連高速都沒有,一條穿過大山的路,還是近兩年才修的。
路有些坑窪。
車開著搖搖晃晃,舒心根本睡不安穩。
她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喂,鐘旭哥。”舒心聲音慵懶,睡意流露,不大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