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在蕭寒雨還不是凌霄宗的掌門大弟子,在他尚且年幼時,總是疲倦不堪,過得滿身狼藉。
他的身份是亡國遺孤,又或者是亂黨之首。
在還沒有什麼意識的時候,就成了叛黨儲君,他總是目送著身旁的人逐個死去。
最後一眾叛軍多數都被剿滅,先天體弱的他,就成了拖累,被丟在了山中小路。
在眾人聚首時,它們看著他的金瞳,骨中流淌的泛著金華的血液,視他為神明,是那天命復國。
在眾人落敗後,它們看著他的羸弱,蒼白無力的肌膚間怪異的眼,視他為累贅,拋棄在了路邊。
山中路徑蜿蜒曲折,他生來孱弱,才半日便滾下了山路,沒了意識。
等他醒來時,已被一戶村中的採藥人救下,後來,他便是在那山村之中,生活了好長的時間。
那時候年歲不好,可是村中人到最後,也還是會湊上一口吃食給他。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蕭寒雨蹲下身,看面前悲謳的老婦,那雙碎金瞳注視著那蒼老的難以分辨的容顏。
在許多年後的今日,又輕輕地喚了一句:“二花姐。”
老婦抬起了頭,那淡淡的金輝又映入了她眼中。
許多年前,在她仍舊是二八年華的少女時,也有這樣一個生了一雙碎金眸的人,那樣喚過她。
最終,老婦還是沒有像曾經那樣,收下蕭寒雨手中可以令凡人治癒所有疾病的丹藥,她孤獨的站在一片廢墟的蒿山村前,目光渾濁。
她曾經也兒孫滿堂,可後來卻是又在轉瞬間失去,她的兒子送她的孫子上路,她也送兒子去陪她剛剛滿月的小孫子。
人世間因果輪迴,不過如此。
等到所有蒿山村的村民皆被送去了附近的縣城之中,隔日問斬時。
向柳月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心神說道:“現在,終於算是任務結束了,那些該死的愚民終於都要死了,你看看,一個都沒落下。
大師兄,我就說吧,其實沒必要花力氣保護那些愚民的,那些獻祭孩童的畜生是自己造孽,總歸是都要死的。
你要是步入鬼蜮時有二師兄陪著,定然無需如此費力。”
蕭寒雨如今似乎還未完全恢復,眼眸之中時不時還看得見金華流轉,他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