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什麼合同?”
姜笑微笑道:“靳寒舟既然是我店裡的員工,當然有合同。”
靳如蘭臉色大變,呼喚傭人:“還不快拿來!”傭人連滾帶爬去撿回來,小心翼翼遞到她手裡,她攤開,反反複複仔仔細細看,面色變了又變,青紅黑紫,左手捏著茶杯耳,茶水哆嗦著溢位,半晌,她容態盡喪,驚聲尖叫:“五十年?你竟然和他簽了五十年?”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明,在未來五十年,靳寒舟將一直都是姜笑店裡的員工。
人的一生有幾個五十年,他是要將一輩子都綁在姜笑身上。
靳如蘭呼吸急促,險些喘不過氣來。
“既然有合同在,又是當初我們你情我願簽下,那麼在合同期間,他當然有必要跟在我身邊,人活在世上就要工作,無論他是誰家的人,都得如此。”姜笑雙眸含笑,說得輕快,但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知,這份合同是靳寒舟要簽的五十年,他一開始便沒有打算當真,隨便置之腦後,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處。
頓了一下,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支票放在桌面上,“這份是見面禮,為了感謝先生和夫人對我店裡員工的照顧。”
靳如蘭一看,面色鐵青,雙手顫抖。
“你拿錢來羞辱我?”
“是見面禮,夫人。”話已經說完,姜笑起身,雙眼明亮幹淨,微笑問道:“請問,可以讓我見見我的員工嗎?”
話音剛落,樓上突然傳來嘈雜聲。
只見一個滿手是血的男人出現在樓梯,左手提著一具渾身癱軟的軀體,右手掐著一支木棍,面容狠戾,雙目赤紅,如惡鬼修羅,血珠從他的拳頭上滴落,是他自己的血,也是別人的血。
但就在他看到姜笑的那一瞬,他忽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茫然失措。
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望住姜笑,視線掠過他的每一處,他的雙腿、他的雙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連他的一根頭發絲也不願放過,好像在仔仔細細檢查他是否完好無損。
姜笑亦看著他,四目相對,片刻,他忍不住嘆一口氣,沖男人招招手:“過來。”
靳寒舟冷冷抿直唇線,扔掉手中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伴隨著靳如蘭一聲尖叫,他忽然雙手撐住欄杆,從樓梯上翻身躍下,幾步走過去,又在姜笑面前突然站定,直勾勾地盯住他。
姜笑皺起眉,沒忍住罵一句:“蠢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說完,又嘆一口氣,小心翼翼把男人抱住。
靳寒舟忽然覺得就要站不住,渾身力氣卸下,只能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輕輕蹭了一下。
“你沒事。”
“嗯,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