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會兒吧，我想看看她。”不親眼確認過，李曉敏實在不放心。
牧野點點頭，沒再什麼。
房間裡壓抑的抽泣一直斷斷續續，聽著像某種動物絕望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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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一不心掐斷了一根菸。他將斷肢擲進垃圾桶，又抽出另一根叼在嘴邊，並看了一下時間。
又過了十多分鐘，牧野將嘴裡的煙扯出來丟進垃圾桶，擰開了病房的門。
嗚咽聲戛然而止，向暖低頭胡亂地擦著臉上的淚，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想要消滅證據。抬起頭來面對三雙擔憂的眼睛，她甚至擠出了一抹笑，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你們別這樣看著我，好像要塌下來了似的。我沒事，真的沒事。曉敏，你快回去吧。都快要生了，以後就別挺著大肚子到處跑了。鄭大叔，你快把她帶回去吧。”
“親愛的，你別這樣。”李曉敏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抓住了向暖的手，那上面都是眼淚的溼潤。向暖身上的病號服和被子上也打溼了好大的一片，呈現出不一樣的深褐色。“我們都是你最親的人，你沒必要強顏歡笑。”
“我沒有強顏歡笑，我真的沒事。其實，”向暖吸了吸鼻子，頂著一臉淚痕用力笑了一下。“其實這樣也好。你看，昨我還還那麼糾結那麼煎熬，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也沒什麼好想的了。真的，我現在挺好的。快回去吧。”
“可是——”
“敏。”鄭魁抓住李曉敏的手臂，拉著她站起來。“算了，讓向暖好好歇一會兒吧。有什麼話，等以後再。”
李曉敏看看向暖又看看牧野，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跟鄭魁一起走了。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這個傻子，她自己都難過得要死了，居然還反過來安慰我們。真是個蠢蛋，蠢死了！”
鄭魁將她攬到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你老爺怎麼就能這麼殘忍呢？原先她不能生，嚇得她心臟都快不會跳了。受罪地喝了大半年的中藥，好不容易懷上孩子，結果又是這樣。這、這是要她的命啊！”
“你也別想這麼多，他們都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你不懂！你們男人根本就不會懂！孩子不在你們肚子裡，你們不會明白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更不會知道失去了有多疼痛！你們男人，就是站著話不腰疼！”
“好，我不懂，我站著話不腰疼，我錯了。”鄭魁知道她這會兒心裡難過，完全是無差別攻擊的，只得順著她的話應了。
李曉敏瞪了他一眼，抹著眼淚邁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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