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臺下的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藍狐朝站在石臺左側的巫師伯嚴肅地點了點頭:“時辰差不多了。”
“到時間了,可以開始了。”巫師伯亦是一臉莊嚴,唯一可惜的是他的身後卻站著一個微微低著頭,眼睛卻在不安分地左瞄右看的健壯女人。
藍狐只是微微在這個女人身上掃過,就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昨天在集市上找自己麻煩的那個叫雪的女人。
雖然她心中有些疑惑,這個女人跟巫師伯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巫師伯會帶她上祭臺?不過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藍狐將這個問題略過,繼續今晚的重點——祭祀。
在確定開始後,抬手示意,讓跟在後面的智和另一個男人抬上了姚部落刻畫著金色波浪紋、威猛金龍的銀灰色三腳兩耳鐵鼎,左面是一個大大的金色‘姚’字。
看到姚部落抬出來的發著白色光芒,刻著一隻威猛巨獸的大鼎,一股兇猛之氣撲鼻而來,巫師伯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難道這個發光的東西也是那個盤古神靈的骨頭變的特別的石頭?
雖然很想問問藍狐,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只能強忍住詢問的想法,等有時間再問。
臺下的人們看到祭祀臺上那閃發著光芒的奇怪的東西,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畏懼,雖然他們不知道女巫師帶來的這個東西是什麼,但他們肯定這一定是跟神靈有關的東西。
按著之前商量好的祭祀流程,巫師伯和藍狐先讓族人們端上了清水,用麻布毛巾清洗了雙手和臉,兩人就開始將早已準備好的艾條點燃,分別插在了金龍鐵鼎裡和早已放置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中空陶器筒。
將香安置好後,藍狐朝負責鳴鼓的男人,伸出右手往上一抬,用威嚴的口氣大喊了一聲:“鳴鼓迎神!”
頓時整個平地上空響起了氣勢磅礴的震耳鼓聲,臺下也黑壓壓地跪下了一片,所有的人都虔誠地雙手撐地跪在了地上。
而藍狐動作利落地抽出了腰間閃著銀白色光芒的劍朝天一揮,開始跳起了祈神舞。
當然,她跳的其實是一套舞姿矯健而又剛柔相濟的劍舞,衣袂飄飄,動作迅速敏捷,加上她強勁的內力配合著輕身如燕的步法,簡直如長虹遊龍,首尾相繼,又如行雲流水,相得益彰。
在一片煙霧繚繞之中,在一片鑼鼓喧天之中,給人一種欲乘風而去,飛上雲霄的錯覺,
她揮舞著長劍,一套熟悉的劍法連貫而出,腦海中卻浮現了師傅當初教導自己這套劍術時的情景,那時候雖然天天都訓練得很辛苦,但起碼還有人在牽掛著自己,自從師傅走後,自己的生活裡除了夏半那個偶爾出現一次的小女人以外,就彷彿若大個世界再也沒有了自己熟悉的人。
沒有任務時,就睡睡懶覺,餓了就一個人吃飯,無聊了就一個人在街上閑逛,一個人的生活是自由的,但也是孤獨的,因為高興的時候沒有人分享,痛苦的時候也沒有人分擔。
跪在祭臺最前面的三個男人心裡均是一揪,這一瞬間他們都有一種藍狐離他們很遠很遠,就要消失不見的感覺。
巫師伯看著女巫師那矯健有力的巫舞,心裡不由連連感嘆,連請神靈的巫舞都比自己的看起來要強啊,難怪神靈這麼喜愛她,賜予了她馴服野獸的強大能力。
一直到一曲劍舞收起最後一個動作,藍狐才抬手示意鼓聲停止。
鼓聲一止,藍狐揮了揮手:“供奉祭品!”
早已準備好的巫師伯帶著幾個男人將已經烤熟了的,用大陶盆裝著的野豬頭、野牛頭野羊頭端了上來,放在了青石桌上。
遠古時候的祭品在祭祀過後,是要分給有地位的有能力的族人享用的,代表著神靈的賜福。
藍狐倒上三陶碗稷米酒,跟巫師伯一起給神靈敬酒,三跪九叩拜之後,雙手拿著燃燒著的長香舉在頭前,跪在青石桌前,嘴裡念念有詞地說了好一會,將手上的長香插入大鐵鼎,又跪拜了一次,才站起來,抬手示意負責擊鼓的男人,同時口中大聲喊出:“鳴鼓送神!”
整個祭祀流程走完了,接下來還有關於蔔卦方面的,這方面因為雙方完全不同,兩人只能相對著盤腿坐在祭臺中央的草蓆墊上,各算各的。
巫師伯使用的是一種最原始的龜甲佔蔔方法,不知道是由那個穿越過來的女人帶來的,還有原始社會的巫師已經發明瞭這種佔蔔方法。佔蔔時,用火灼烤龜甲時會發出噼啪之聲,這種聲音被原始人理解為,是神靈在傳達旨意,他們根據龜甲的裂縫走向來預測吉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