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後面,跟著一行下人,每個手上都捧著常人成親時會用到的東西,卻披麻戴孝的,腰上也扎著紅色的腰帶,垂在腳面上,臉上木然沒表情,說不出的怪異來。
看這隊伍的架勢,這也應該是出自大戶人家,很講究。
吹嗩吶的路過了他們,那嗩吶的聲音極其刺耳。
元極收回了視線,“人死如燈滅,多此一舉。”
秦梔看向他,卻不苟同他的說法,“朝聞道夕死可矣,人們對信仰的追求是無休止的,死亡也阻擋不了。”所謂風俗,其實就是信仰。
“任何一種事情你都能給出讓人無法反駁卻又很惹人厭煩的道理來,有時我真想把你的嘴縫上。”元極淡淡的收回視線,很顯然是莫可奈何。
秦梔卻不由得笑,“想反駁卻又心癢癢的不得了,爭辯不過就想下手,原來世子爺是這樣的人。”
“不,只是對你罷了。”元極更正,若他人是這樣他懶得理會,只是她這個樣子,想讓他掐死她。
秦梔聳聳肩,知道的多也是一種錯誤了。
載著棺材的馬車從旁邊經過,秦梔看過去,這棺材倒是有些不同,和她所知道的都不一樣。
棺材的材料是很好的,刷著血紅色的漆,而且上面還有花紋。
那馬兒載著棺材很快的經過了,秦梔收回視線,想著那棺材上的花紋樣式,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什麼,是飛蛾。
為什麼在棺材上雕刻上飛蛾的樣式呢?這她還真不知道,從未在哪本書上看到過。
等著冥婚的隊伍過去,這邊才繼續出發,很快的,那嗩吶刺耳的聲音便遠去了。
順著這土道,隊伍經過了幾個村鎮,在傍晚時,進入了一個較大的鎮子。
趁著夜色進鎮,街上行人倒是不多,看見生人,他們不免都多看幾眼。
觀察著入眼的一切,秦梔倒是真不知這是哪裡了。吳國南部山太多了,小村小鎮的也數不勝數,無論是書上還是地圖上,都沒有精確的說明過。
進入這鎮子,走了好一陣才瞧見了一個客棧,護衛下馬,進入客棧詢問了一下,然後便出來告訴大家有客房。
從馬背上下來,今兒一路慢行,秦梔倒是不累。把馬背上自己的東西拿著,隨後緩緩地走進客棧。
客棧不大,也沒有多豪華,普普通通。開店的是一對兒夫妻,沒有小二,顯然生意也並不忙。
那老闆娘引著眾人上樓,介紹著二樓的房間,沒有其他的客人,他們隨便住。
秦梔走在後頭,邊走邊看著這房間的門窗,雖是普普通通,但是幾乎每個窗子和門上都雕刻著一些飛蛾的形狀。
老闆娘熱情的介紹完,然後便下樓了,說是給準備熱水和飯菜。
護衛開啟了幾間客房的門,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麼問題,便要元極去休息。
元極轉身正要走進房間,卻見秦梔站在走廊裡正盯著房門瞧,他幾不可微的揚起眉尾,“發現什麼問題了?”
回神兒,秦梔走過來,隨後繞過他,走進了房間。
看著她,元極隨後也邁步進入房間,“相中這間房了?”
秦梔搖搖頭,一邊觀察著房間,窗戶上雕鑿出來的菱花也呈飛蛾的造型。
“世子爺,你可知咱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鎮子距離南部的哪座大城最近麼?”這些小村小鎮的秦梔不認識,若是說出哪個大城的名字,那麼她倒是能分析出自己在哪兒。不過這一路都沒進入過大城,她現在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