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很快與那車隊的最後一輛車並駕齊驅,秦梔看著那車上的樹,翠綠翠綠的。樹幹有手臂那麼粗,被繩子纏繞著,很結實的捆綁著。
樹葉半個巴掌大小,形狀與尋常的樹不一樣。秦梔倒是看過許多關於花草樹木的書籍,不過這種樹,她沒見過。
“小哥,勞煩問一下,你們這車上載的,是什麼樹木?我怎麼從未見過。”車轅上坐著兩個小廝,一個駕車,另一個則從秦梔過來之後就一直在看著她。
聽她問,那小廝便笑了,“小公子沒見過也正常,這是我們百盛坊培植出來的觀賞樹,叫綠美人。整個大魏,只有我們百盛坊才有,別處是見不到的。”
“綠美人?這名字不錯,而且這麼一看,這樹倒真像個美人。”這樹枝肯定是修剪過的,否則不會這麼有規則。
“那前面那些花呢,有的開放,有的則連個花苞都沒有,可是同一個品種?”不止這樹,前頭的花秦梔也不認識。想來自己還是見識太少,諸多沒見過之物。
“不是一個品種,那花開的正豔的是酒茶,在近處能聞到一股酒香味兒。還有鈴蘭,鹿角蓮,春葵,別處都見不著。”那小廝說著,一副特別自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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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梔緩緩點頭,“真是大開眼界。百盛坊,有時間定要去瞧瞧才是。”
“小公子若想去百盛坊,進了束城由著主街走,走不過半個時辰就能瞧見。”那小廝十分熱情的告知,秦梔頜首,“多謝。”
讓馬兒停下腳步,等著後面的隊伍走過來,她才重新駕馬前行。
“看出什麼來了?”元極才不信她是因為喜歡花草才跑到前面去的。
“這些花樹我都沒見過,但是那個小廝卻說那前面的花裡有鈴蘭和春葵。鈴蘭我見過啊,王府的花園裡就有,春葵是在書上見過的,也不長那個樣子。聽他侃侃而談,好像十分懂花草,我現在反倒懷疑,他是胡說八道。”秦梔一時不太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己真的見識短淺了,畢竟花草的種類多的數不勝數,就像昆蟲一樣,是這世上種類最多的群體,至今還有許多昆蟲種類未被髮掘,人們根本不認識它們。
“結論呢?”看向她,元極問道,花草他不懂,只不過但凡可疑之人,他都不會放過就是了。
“再觀察觀察,跟著他們吧。”秦梔想了想,只能先觀察一下了。她的分析和判斷,有時需要時間,並非一蹴而成。
兩個隊伍都是勻速,期間相差著不過二十幾米的距離,許是因為他們的隊伍一直跟在後頭,載著花樹的隊伍上,那些小廝不時的回頭看一看,可能是覺得有些奇怪。
觀察著他們,秦梔沒錯過一分一毫,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太陽緩緩的朝著西邊墜下去,前頭的隊伍也在尋找落腳之地。官道兩旁就是樹林,倒是很好的落腳地。
看著他們慢下速度要進山休息,秦梔微微歪頭,“咱們也停下。”
“好。”元極微微頜首。因為官道有彎曲的地方,所以禁軍的隊伍已經看不到了。不過根據時間和路程來推算,禁軍必定是已經趕到了驛站。在這兒停下,也是最好的選擇。
那載著花樹的隊伍在林中選定了位置,隨後便小心的把駕車的馬兒解了下來,所有的車都用石頭等東西墊著車轅下,讓車身保持平衡,這樣車上的那些花樹什麼的不會掉落下來。
在距離他們不太遠的地方歇下來,護衛的行動很利落,將馬兒放到一處吃草,馬背上都揹著一些食料,是專門給馬兒吃的。
收拾了一些乾柴,堆積起兩堆,然後點燃了火,火苗跳躍,在這暗下來的天色中,這兩堆火讓人瞬間升起了安全感。
那兩個車隊也一樣,在距離花樹很遠的地方燃起了篝火,有的小廝在做飯,有的小廝則在給那些花樹澆水,看起來各司其職,很正常。
元極吩咐了護衛一些什麼,護衛便轉身離開了。隨後,他轉頭,便看見遠處靠著大樹的秦梔。因為她距離火堆很遠,又穿著暗色的男裝,她好像都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緩步的朝著她走過去,一步一步,他不疾不徐。走到了她身邊,他也看著遠處的那些人,隔著樹木,倒是也不遮擋視線。
“看出什麼來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反倒嚇了秦梔一跳。
扭頭看向他,她輕噓口氣,“越看越覺得有問題。首先,他們澆水澆的不對,我在書上看到過,給春葵澆水要點水式,就是不能一次澆很多,像下雨一樣的灑水,春葵會死的。可他們剛剛澆水,一次性的都是同一種澆法,除非那裡面根本就沒有春葵。還有鈴蘭,在王府的時候我見過府中的花匠是如何照顧鈴蘭的,這個季節,朱城雖不算太冷,可他們都會把鈴蘭搬回室內,它受不得一點冷空氣。可是你看他們,告訴我那些花中有鈴蘭,按理說夜晚時候他們應該給鈴蘭保暖才是。所以,我認為,那人今日告訴我的都是騙人的,那些花根本不是他說的那些品種,有問題。”
聽著她說,元極緩緩的看向她,居高臨下,能清楚的瞧見她細嫩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