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月喉嚨裡哽的發疼,餘光瞥到站在旁邊那個始終一語未發的女人,沖著江漾點點頭。
“歡喜,至少我過得平靜。否則,有些人哪天又傷了摔了發病了,便又得怪我冷漠無情,成我的過錯了。又或者哪天子熹和星曜出了什麼問題,我也要疑神疑鬼,過後的日子無非就是你心寒我心冷,我懷疑你解釋,不斷重複上演,輪番上陣,沒意思。”
江漾氣息一促,陸星月低聲打斷他將欲出口的話:“你先別急著否認,也不用去承諾什麼,我不需要了。江漾,人這一輩子,很漫長的,你想象不到的漫長。你誰都不想舍棄,那我們之間始終橫著一道阻礙一道屏障,我們達不到一個平衡的認知,難以溝通,都會過得很辛苦,再深刻再堅定的感情也會消耗在這些瑣碎又膈應的紛爭之中,是走不長久的,這就是現實。還不如……就到此為止,至少分開時,還沒有鬧得太難看。”
這就是她當初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回到江漾身邊呆到現在得出的結論。她決定跟江漾分開,除去星曜的原因,她也希望跟江漾之間至少能保留住一點美好。
陸星月把自己的手給抽出來,江漾太虛弱了,輕易就被她掙開了手。
她的手離開時,江漾渾身上下唯一的溫度也失去了,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相比他的倉惶無措,痛不欲生,她怎麼能如此清醒又果決的分析,冷靜到幾乎殘忍的地步?
江漾牙齒都在打戰,“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怎麼補償,怎麼求你,你都不會回頭了?”
陸星月放輕聲音道:“不需要你的補償。走吧,你如果再來,我只有搬到別處去了。你想逼我一直搬家嗎?”
江漾抬手捂在痛得撕心裂肺的胸口,眼淚倏地滑落,神色蒼涼,“陸星月,你對我的這份狠心,真的從未變過。”
子熹已經慌了,眼睛紅紅的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的看,扁了扁嘴,“爸爸,媽媽……”
陸星月如鯁在喉,濕著眸看著江漾,心頭好似壓了千言萬語,最後只是低聲道:“你好好保重身體。”
她抱起欲哭不哭的子熹,繞過江漾繼續往電梯那兒走,卻被一道女聲喊住:“你等等!”
陸星月只覺得眼皮一跳,滿站定了,沉下臉沒有回頭。
江媽媽在她背後道:“我想跟你談一談,關於……”
“不用了。”陸星月心陰雲翻滾,將子熹放在地上站著,雙手緊緊捂住他的耳朵之後,才繼續:“不必談,也不用重複你那些說過的、威脅過的無數次的話。我的工作在這裡,我的弟弟也在這邊發展,我是不會再像當年那樣落荒而逃了。你放心江夫人,我會跟江漾離婚,除了孩子該有的撫養費,多的一分錢我也不會要。以後每隔一個月,我會把孩子送去讓他見一次,我不會再去見你兒子。滿意了嗎?滿意的話,也煩請你以後別搞小動作,別出現在我跟孩子面前。”
聽到離婚兩個字,江漾的身形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江媽媽好不容易才將他扶住,急忙對著陸星月的背影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跟江漾聊了許多,我今天來是想、想——”她咬緊牙關,兩人死磕了這麼久,之前狠話也放了不少,她終究還是有點拉不下面子。
陸星月冷笑了一聲,依然沒回頭,“不是這個意思,那就稀奇了?你對我還能有什麼意思?”
陸星月不欲再跟她繼續浪費唇舌。她腦子嗡鳴亂響,在這裡快喘不過氣了,抱著子熹走到了電梯門口按了下樓鍵,江漾突然踉踉蹌蹌的撲過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江漾盯著她,含淚泛紅的眼角彷彿是被染了一層淡淡的血色,悲傷而又瘋狂,他氣息急喘,一字一字卻十分清晰,十分用力,彷彿要深入骨髓的力道,“陸星月,就算我死,也不會跟你離婚,這輩子,你、休、想。”
說完,他握住她的手脫力的滑下,閉上眼,身體軟軟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啊造作啊
反正有
大把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