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祈雲祚閉了閉眼睛,將那一股可笑的澀意壓了回去,他緩慢而僵硬地站起了身子,一步步的向著屋外走去。
沈昭盈望著他的背影,有心想問一句“你要去哪”,可話到唇邊,卻還是讓她嚥了回去,隻眼睜睜的看著祈雲祚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屋子。
守在屋外的秋月一直留心著屋裡的動靜,本以為祈雲祚今夜喝了酒,定會大發脾氣,誰知屋子裡卻一直是安安靜靜的,秋月正惶恐著,就聽門“吱呀”一聲響,祈雲祚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秋月一怔,見祈雲祚步子不穩,便是慌忙上前攙扶住他。
祈雲祚看了她一眼,秋月大著膽子,吐出了一句:“王爺,您醉了。”
“是,我醉了。”祈雲祚低聲一笑,揮開了秋月的手。
“王爺.......”秋月見他要走,只不解的喚了一聲。
祈雲祚停下了步子,夜色中,男人的身影顯得分外挺拔,他沒有回頭,只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顧她。”
說完,祈雲祚便是頭也未回的離開了沈昭盈的院子。
夜色已深,如意卻仍然未睡。
桌子上燃著燈,就見她聚精會神的坐在燈下,也不知是在做些什麼。
直到聽見守夜的侍女行禮的聲音,如意才回過神來,她曉得是丈夫回來了,隻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然而不等她收拾幹淨,祈雲義已是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見他回來,如意心下一怔,慌忙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倒好像這樣兒,祈雲義就瞧不見她手裡的東西似了。
祈雲義見媳婦這樣,便是微微皺起眉頭,他上前兩步,與如意問道:“手裡拿著什麼?”
如意臉紅起來,只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了句:“沒.....沒什麼.....”
祈雲義越發覺得古怪,大手一撈,便將媳婦手裡的東西拿了過來,一瞧,竟是幾張宣紙,和一隻筆。
“你在寫字?”祈雲義微微挑眉,看著如意的目光中,有些不解。
“嗯。”如意羞的不敢抬眼,也不敢將自己偷偷練字的事告訴丈夫。
看著小媳婦猶如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祈雲義心下一軟,開啟宣紙一看,就見上面的墨跡已是渲染開來,一團團的,其中隱約能瞧見幾個宛如鬼畫符一樣的字跡。
祈雲義看在眼裡,便是忍不住笑了。如意看著他的笑,心裡更是赧然,只道了句:“你別笑!”
“怎麼想起來學寫字了?”祈雲義眸眼仍是噙著笑意,他攬過如意的身子,帶著她在桌邊坐下。
“別人都說,說夫君能文能武,不僅功夫好,字也寫得好,我就想著,我也要會寫字才行,這樣.....我才能陪在夫君身邊。”如意看著祈雲義的眼睛,將心底話全告訴了他。
祈雲義聽著,心中便是一動,眼瞳中一片溫軟,他沒說話,只揉了揉如意的發頂。
如意又道:“夫君這些日子很忙,我就沒和夫君說,我央了趙嬤嬤,讓她教我寫字,可是.....”
如意說到這裡,聲音越發小了下去,透著絲絲委屈:“可是有很多字,趙嬤嬤自己也不會寫,我就更不會了。”
聽著如意的話,祈雲義念起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在軍中奔走,也不曾好好陪過如意,心下不免浮過幾分憐惜與歉疚,他抱住如意的身子,溫聲與她道:“不必再去找趙嬤嬤,從今日起,夫君教你習字。”
“真的?”如意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