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除了文軒的眼光在大小姐和惜言身上莫名掃了幾個來回，不過極為隱晦，連最仔細的晴嵐也沒有發現，更不用提惜言自己了。
實則像今日一樣，丫鬟們齊聚在大小姐的臥房內肆意打扮，說笑，並不是錦繡園中常見的一幕。
大小姐韓婉儀是個極為自律的人。雖然暫時還沒有請教習正式的讀書習字，但是很早就跟著世家出身的李夫人學習琴棋書畫，一舉一動無不彰顯世家風範。平日裡除了大公子二公子和丞相休沐時候和夫人一家子吃家宴玩笑幾句，其他時候基本都在錦繡園中度過。
而在錦繡園中，待得最多的也是書房。看書習字，作畫吟詩，很少有懈怠。她的作品也要經常送去給夫人過目的，這點眾人都知道。
今日這樣的肆意玩笑，對於壓抑了很久的大小姐來說，著實是極少見的。每每有這樣的時候，一定會有一個契機。今日的契機就是，要為第二天的廣德公主宴會做準備。
這是大小姐第一次單獨進宮中赴宴，以往都是年節跟隨有誥命的李夫人進宮朝賀，次數寥寥，而且進宮後謹言慎行的跟在夫人們身後扮乖巧，實在沒什麼其他好的回憶了。
今次確實不同，大小姐會是以廣德公主的閨中密友身份進宮，赴宴遊玩也都會是年輕人喜歡的節目來安排，大小姐很是興奮，她有一種開啟新天地的刺激感，因此今日才會言行相當放肆。
不過這放肆，隨著宴會各項事項都準備妥當後，也很快被剋制住了。大小姐午後歇了一覺後，就把幾個丫鬟都趕了出來，獨自在書房讀起書來。
至於在書房中是不是真的在讀書，如果讀書的話，讀的又是什麼書，這些丫鬟們就不知道了。她們中只有文軒識得一些字，因為她有個以前伺候丞相書房的娘。然而如今文軒也被貶成了二等丫鬟，大小姐雖然還用她，卻不像之前一樣總讓她伺候了。
所以說，如今錦繡園中能夠和大小姐談詩作畫的丫鬟並沒有，這是一個空白。誰能夠補上這個空白，恐怕會成為大小姐的第二個心腹丫鬟。
之所以說是第二個，是因為第一個心腹丫鬟當仁不讓是掌管庫房的晴嵐。
識字可以伺候書畫的大丫鬟，將來是會李夫人指派過來呢？還是會李夫人從外邊再買進來？又或者會從現如今錦繡園的眾丫鬟中挑選培養？甚至是再度啟用文軒？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
“惜言，惜言，等等我……”是文軒叫住了正要去找晴嵐的惜言。
“文軒姐姐，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嗎？”惜言忙客氣的站住了。
雖然說大小姐指派了晴嵐做自己的師傅帶著自己，但實際上，這錦繡園中無論是體面的大丫鬟還是進府時間比較久的二等丫鬟，都是可以指派自己幫忙的，只要不是自己手頭確實有要緊正要辦的差，自己都不好拒絕。畢竟自己現在領著三等丫鬟的份例銀子。
“哦，也沒什麼的。就是剛才在大小姐屋裡，聽說你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絲帶繡的說法。你還認識字嗎？真是難得啊……”文軒溫和的問道。
惜言愣了一下，自己有這麼說過嗎？看來是著急找介面，找了個這樣的藉口出來。也罷，自己本來就識字，來裝不識字，也太假了些。不過這字是什麼時候和誰學的，說法就得斟酌了。
“哦，文軒姐姐，其實我只是隱約記得是在書上看得了，至於是什麼書，我怎麼會識字，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你知道的，當時我進府的時候就因為撞破了頭，以前的許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說著惜言露出懊惱的神情來。文軒見狀也不再多問，安慰了幾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