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蒂亞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這次的選購之中,她專心的思考著一個孩子應該需要什麼。
卡萊爾只需要提醒她:“它會不會磕到床角上”、“你打算母乳喂養麼”、“它會不會拉肚子”、“它會不會把小鈴鐺吃下去”……
而他們最後選購了柔軟的被褥,被泡沫包裹住床角的小床,奶瓶和奶嘴——還有備用的,色彩鮮豔的橡皮鴨,小巧的橡皮板凳,最瞬吸的尿不濕……
克勞蒂亞忽然有些擔心,她不太捨得把指甲剪到,可是又怕傷到嬰兒嬌嫩的面板。最終決定在懷孕的剩下的幾個月,好好做一下指甲,直到孩子出生再剪掉。
她被卡萊爾勒令“乖乖”呆在車裡,而卡萊爾自己負責把東西放進後備箱。看著卡萊爾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她有些期待卡萊爾的那個理由了。
可是卡萊爾仍然沒有給她理由,他們還要去醫院完成他們的探望。而克勞蒂亞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卡萊爾發現只要不是她特別執著的事情,她會變得通情達理,而不會死死糾纏著一個問題不放。
而顯然,現在她已經不再那麼的執著於那個“理由”。
“嗨!克勞蒂亞!”比利·布萊克微笑著和她打招呼,他已經認命了。在確切知道沒有治療希望之後,他平靜得接受了。
可是不平靜的是雅各布,他大哭了一場,然後一直哭喪著臉。比利認為應該讓他的朋友們好好開導一下他。
“我失去了一條腿,僅此而已。小子,你應該慶幸你老爸沒有丟了命,然後感謝命運你老子還活著。”他知道後這樣和雅各布說過。
可是成效不大。倔強的印第安少年只是勉強的笑了笑,然後還是一臉的悲傷與沉痛。
比利只好寄希望於他的朋友們,比如賽斯。或許有個女朋友會好些?比如他心裡嬌小沉默的克勞蒂亞。
可憐的比利,他還不知道克勞蒂亞已經懷孕了。而且,她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小。
克勞蒂亞當然還記得這一點。她欣慰的和比利打招呼:“比利,好幾天沒見你,我已經準備好了魚竿,我們下次可以釣魚了。”
比利笑呵呵的點點頭:“那我們再約個時間。”
“你們慢慢聊,我和雅各布去辦出院手續。”斯旺警長比他們到的早一些,他一直都是個熱心的老好人,更何況他還是比利的好朋友。
旁邊的雅各布向克勞蒂亞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沉默的跟在斯旺警長身後。
雅各布的臉色比他斷腿的爸爸還要難看,兩頰都瘦了下去。這次的事件對他打擊的不小。
克勞蒂亞還記得當初在卡萊爾的診所,他哭紅的雙眼。
比利的東西並不多,當辦好了出院手續,醫護人員已經把比利搬進了斯旺警長的那輛福田車裡。
“等一下,克勞蒂亞。”卡萊爾按住了她的肩,然後對斯旺警長說:“診所有些藥需要補充一下,你們先走。我們隨後就到。”
他帶著克勞蒂亞來到了婦科。
“我需要為診所添置一些藥和器材。你在這裡等一下,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四處走走,但不要走遠。”
克勞蒂亞點點頭。卡萊爾真是溫柔的好人。她感嘆著,然後頗有興致的打量著候診室牆上的貼圖。
上面羅列了幾個醫生的就診時間、所負責的科目、預約電話。
還有關於母嬰健康的注意事項,似乎貼滿了整面牆。她順著看過去。
不知不覺走過了兩個過道,頂端就是急診室了。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