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笑著說:“我打算先休息會兒。”
她已經跟倪凱倫說了,《春遲》的工作結束之後,要休息一陣子,陪陪她母親。
電影的錄音結束之後,離開北京的前一天,正好是鐘巧兒的生日,西棠去九華山公墓看了她。
她的墓地上有一束豔紅的玫瑰。
不知道是誰送的。
那一夜的生死一線之間,她明白了她,明白了她當年的身不由己。
如果那一晚她沒有從那個套房出來,那麼她經歷的一切,也許她不會見得能比鐘巧兒更勇敢。
黃西棠坐在她的墓碑前的臺階上,看著風吹過深秋的悽悽荒草,那一刻,她原諒了她對生命的輕視。
西棠遠遠看過去,她的男保鏢兼助理,一動不動地站在墓園的主道上,目光從未離開過她這一邊。
她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已經無法回頭了。
那一年的十月份,《春遲》拍攝結束,西棠返回上海之後,她跟謝醫生吃了一頓晚飯。
那天晚上西棠跟他聊了一些事。
她自己的事,娛樂圈的事,他們約會了快一年了,雖然見得不多,但斷斷續續的見面一直維持著,這是黃西棠第一次,跟他說起這麼深入的私事。
她也成了娛樂圈裡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了,淪為權欲和金錢的玩物,很難自保。
不會有多少個清朗正直的男孩子,能接受這樣的女明星。
謝振邦聽了很久很久,最後謝振邦跟她說:“如果我請求你離開這裡,跟我回新加坡結婚,當然,和你媽媽一起,你會不會考慮?”
語氣認真。
黃西棠沉默許久,還是搖搖頭:“我已入了這名利場,沒打算要回頭。”
她沖著謝振邦笑笑,眼角有淚光:“很虛榮,是不是?”
謝振邦搖搖頭。
黃西棠眼裡的淚水慢慢地流出來,這是她目前為止的一生中,一個男人給過她的最好的承諾。
可她不能答應。
謝振邦說:“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西棠說:“如果你沒有瞧不起我,請繼續當我的朋友。”
謝振邦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