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賈似道明天就要對他用刑!”金黃抓起星鈴,北斗陣在腳下重新成型,“將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吾魂雖能暫駐人間,卻不能直接插手世事。”關平將長刀插入地面,刀柄竟化作一根燃燒的星燈,“但可借你三分‘武聖劍意’——記住,卯時三刻,括田所的‘血土祭壇’會開,那時......”
話音未落,廟外突然傳來馬蹄聲。金黃掀開破窗紙,看見zenshen春桃揹著昏迷的虎子在雨夜中奔逃,身後三隊黑衣人的彎刀在火光中閃爍。她抓起星燈擲向夜空,燈芯突然化作朱雀形態,振翅時灑下火星,在泥地上燒出“往東南”的箭頭。
“去救他們。”關平的聲音從星燈中傳來,“五德陣的第一步,是護住‘土德’的根脈。”
金黃咬破手指在星鈴上畫符,十二枚銅鈴懸浮而起,各自射出一道星光籠罩春桃母子。她轉身時,五德終始圖上的“土德”方位已亮起微光,而朱雀的血色褪了七分。廟外的雨突然轉急,星燈的火苗卻始終不熄,宛如一顆墜落人間的星辰,在亂世夜幕中劃出微光。
受到這些星象和預言的啟發,金黃決定採取行動。她深思熟慮,夜不能寐,反覆琢磨著星象圖和古老的預言書。她相信,這些神秘的指引並非偶然,而是上天賦予她的使命。她決定起兵反抗,首先的目標就是奪取襄陽城。襄陽,這座位於戰略要地的城市,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她相信,只有透過武力才能結束賈似道的暴政,為百姓帶來和平。她目睹了賈似道的苛政給人民帶來的苦難,她的心中充滿了對民眾的同情和對正義的渴望。
一旦襄陽被攻克,她將以此為基地,進一步圖謀中原,恢復國家的秩序和繁榮。她計劃著如何整頓軍隊,如何安撫民心,如何重建被戰火摧毀的家園。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軍事行動,更是一場政治和文化的復興。她要讓襄陽成為新秩序的典範,讓中原的百姓看到希望,感受到變革的春風。
金黃深知這是一條充滿艱難險阻的道路,但她也相信,只有透過這樣的方式,才能真正應驗星象的預言,為天下帶來新的希望。她知道,前方的路途充滿了未知和危險,她可能會遭遇背叛,可能會面臨失敗,但她的心中有著堅定的信念。她相信,只要堅持正義,只要不放棄希望,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困難,實現預言中的和平與繁榮。
她開始秘密地聯絡志同道合的將領和謀士,策劃著起義的每一個細節。她親自巡視襄陽城的城牆,評估著攻城的可能和防禦的弱點。她與士兵們同吃同住,瞭解他們的需求和想法,贏得了他們的尊敬和忠誠。她還派遣使者到各地,傳播她的理念,爭取更多的支持者。
襄陽東城根的破窯洞裡,金黃用星鈴在潮溼的土牆畫出八卦圖,火星濺在黎老丈滲血的傷口上,竟冒出縷縷青煙。春桃捧著草藥進來時,正看見老人腰間的玉佩與星鈴共鳴,在牆上映出“忠勇軍”三字的光影。
“他們叫我‘星主’。”金黃擦去黎老丈額角的冷汗,指尖撫過他掌紋裡的老繭,“三天前在土地廟,有個穿青袍的將軍說,您當年在忠勇軍時,曾在鹿門山埋過三十車糧草?”
黎老丈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渾濁的眼睛突然發亮:“你怎麼知道......”
“北斗第七星昨夜墜在鹿門山。”金黃解下腰間的熒惑符貼在他心口,符篆上“李”字瞬間發燙,“李庭芝制置使的先鋒營已到唐州,只要糧草......”
洞外突然傳來孩童的啼哭聲,虎子攥著塊烤焦的餅子衝進窯洞:“金姐姐!西街的流民都說,括田所的人今晚要燒糧!”
春桃手裡的藥碗“噹啷”落地:“他們要把搶來的糧食全運去揚州?那咱們的......”
“不是運糧,是滅口。”金黃抓起星鈴衝向窯洞口,夜色中已能看見城西騰起的火光,“賈似道怕李庭芝借糧賑民,想燒了糧倉嫁禍亂民——黎伯,您還記得鹿門山的密道嗎?”
老人掙扎著起身,腰間玉佩“當”地撞上石牆:“當年孟元帥讓我在‘五棵松’下埋了十二面虎頭牌,憑牌能調遣散落在襄陽周邊的舊部......”
“虎頭牌在我這兒。”金黃掀開衣襟,露出貼身藏著的青銅牌,牌面“忠勇”二字與黎老丈的玉佩紋路嚴絲合縫,“三日前關平將軍託夢,說‘星主現世,虎符重光’。”
春桃突然指向窯洞外:“快看!”遠處的火光中,竟有數十騎黑馬踏著火舌而來,每匹馬的鞍前都掛著括田所的木牌。為首的少年掀開兜鍪,露出左頰上的刀疤——正是三天前幫春桃母子躲過追兵的黑衣少年。
“您就是星主?”少年滾鞍下馬,從懷裡掏出染血的密信,“李制置使說,若見手持熒惑符與虎頭牌者,盡歸您調遣。”
金黃接過密信,火漆印上“京口舊部”四字赫然在目。她將星鈴系在少年腰間,十二枚銅鈴隨戰馬顛簸發出清越之音:“你帶二十人去鹿門山掘開‘五棵松’,取出糧草後繞到南門;黎伯,您持虎頭牌去聯絡城西的鐵鋪匠,他們手裡有當年打造的狼筅;春桃姐,您去流民堆裡傳訊,就說‘星燈照處,皆可歸田’。”
黎老丈摸著虎頭牌上的鏽跡,忽然老淚縱橫:“二十年前我給孟元帥牽馬,他說‘百姓才是社稷的土德’,如今......”
“如今該讓那些狗官看看,土德之威不可犯。”金黃舉起熒惑符,符篆突然化作流火飛向夜空,在城樓上空凝成“免賦”二字,“子時三刻,我會在括田所頂梁掛星燈,你們看見紅光就......”
“就砍斷他們的‘血土祭壇’!”少年拔刀劈斷一棵枯樹,刀刃上“忠勇”二字與星鈴同時發亮,“當年我爹被括田令逼死時,曾說‘星火燎原必有日’,今天就是這天!”
春桃忽然抓住金黃的手,將一枚熱乎乎的飯糰塞進她掌心:“虎子他爹臨刑前說,襄陽城每塊磚下都埋著忠骨。您瞧這窯頂的草,被踩了十年,今年開春還是冒出了新芽。”
金黃咬下一口飯糰,粗糲的麥麩磨著牙床,卻品出一絲回甘。她望向城東方向,那裡聚集著黑壓壓的流民群,有人舉著農具,有人揹著襁褓,火把連成的光帶比天上的七殺星更亮。星鈴在風中輕響,她忽然想起清虛子的話:“世人以為星象師改的是天命,其實改的是人心。”
“聽見了嗎?”她對圍攏過來的百姓們揚起聲音,星鈴隨手臂揮動劃出光弧,“這是北斗的聲音,是你們祖輩耕讀傳家的聲音——賈似道要燒我們的糧,我們就燒了他的壇;他要斷我們的根,我們就用這根戳穿他的肺管子!”
人群中爆發出怒吼,比春雷更震耳欲聾。金黃看見黎老丈拄著鋤頭站在最前面,春桃揹著虎子舉著松明火把,少年們腰間的星鈴與虎頭牌交相輝映。遠處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而她掌心的熒惑符突然化作一隻火鳥,振翅飛向括田所的方向——那裡的頂樑上,一盞用星鈴串成的燈正緩緩升起,如同一顆墜落人間的星辰,照亮了襄陽城沉沉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