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校尉謬贊了,倒是昨日宮宴我有幸見識了葉校尉不凡的風姿,當真是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兩人不痛不癢的互相恭維了幾句,姚清書一提到昨日的宮宴,葉挽就忍不住牙酸。她當真是喝多了忘了自己幹了什麼事情,方才在外城的茶樓裡就聽百姓議論了這件事。如果說百姓討論的內容還帶有誇大之詞,那麼這話從姚清書嘴裡說出來就絕對是真的了。
葉挽頓時面上一陣尷尬,姚清書向來不太擅長與人交際,說完也覺得尷尬不已。
兩人對上目光,竟同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饒是葉挽在百官或是平民眼中是風姿獨擋堪比褚洄的優秀武將,在姚清書眼中也還只是個漂亮友善的少年郎。她平日又一心鑽研機關術數,不怎麼愛和那些閨閣千金交往,只覺得這個少年有趣。她笑道:“看來我們都不怎麼擅長說這些場面話,還是自然一些的好。”
葉挽也點點頭:“天色不早,姚小姐逛完了就早些回府吧,免得姚尚書擔心。”
姚清書知道葉挽來這裡不會是無緣無故就為了幫自己說幾句話的,自是有要事要忙。識趣地朝葉挽微微頷首,便帶著丫鬟棋兒離開了淬玉閣。
“這姚小姐真是大方得體,比那個刁蠻嬌縱的燕悅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是蕭逢我也選姚小姐啊。”段弘楊大咧咧地看著姚清書穩重優雅地走下樓梯,撇了撇嘴輕聲唸叨。
甄玉瞪了他一眼:“天子腳下,說話注意些。”
段弘楊聳了聳肩,跟著葉挽走到了一間雅間內坐下,那掌櫃的立刻點頭哈腰地給以後的東家上了壺茶。
“難道不是嗎?有眼睛的都知道選媳婦兒要怎麼選。”段弘楊拉著周建在圓桌邊坐下,殷勤地幫葉挽倒茶水。“誰會娶個母老虎放家裡啊?”
“哦?你又知道什麼?”葉挽好笑地看著他的動作,喝了口茶順著他的話問道。
段弘楊得意地一揚下巴,展開隨身攜帶的錦扇搖了兩下:“那哪有段小爺不知道的事兒啊……葉哥你想知道嗎?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他眼睛眨巴著亮晶晶地看著葉挽,期待著她說一些崇拜的話。
葉挽兀自把玩著手裡的白玉茶杯,淡笑道:“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
“別啊別啊!”段弘楊看她沒什麼興趣,立刻急了就把自己知道的八卦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惹得周建和甄玉無奈地大笑。
原來這姚尚書的千金今年也已年芳二八,按大燕民俗來說女子及笄便可嫁人,姚小姐卻至今都沒有議親。一方面是姚尚書寵愛,不想將女兒這麼快就嫁了,另一方面是齊王蕭天慕的嫡子蕭逢,早就暗暗放話非姚小姐不娶。
這位蕭世子在燕京也是人中俊傑,能文能武,又是未來的齊王殿下,長眼睛的也不敢得罪。他雖從未在明面上說過姚小姐是自己的人之類的話,但是權貴之間早就把姚小姐歸結為未來的齊王世子妃了。
雖沒人敢娶姚小姐,但卻不是沒人敢嫁蕭世子,燕悅就是個中翹楚。她與姚清書年紀相當,都是風華正茂的二八年華,與蕭逢說不上是青梅竹馬,卻也是從小就生活在同一片燕京的天地之下,各種宴會上碰面的次數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可以說是一見傾心再見柔情。
憲鈞侯燕陽是先帝時馬上闖蕩來的爵位,在權貴之間也是說得上話的人。嫡千金燕悅自然從小嬌生慣養,看上的人又豈有讓給一個尚書千金的道理?是以從去年開始就在各種場合明裡暗裡地針對姚清書,誓要丟盡她的臉面,讓蕭世子看清姚清書的真面目。
不過卻都是她單方面的擠兌,姚清書一貫都是看見瘋狗繞著走的態度。橫豎她對蕭世子也沒什麼興趣,根本就是燕悅的假想敵罷了。
葉挽被這個時代的十幾歲少女五花八門的心思震驚了,她十六歲的時候估計還在埋頭苦想怎麼才能更好地提高自己的體能完成任務呢?這兒的姑娘們就已經在為自己的終生嫁娶事業做鬥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