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殺了這殿裡的所有人,他明日就能舉辦登基大典!到時候一個兩個尚書的算什麼?只要他想,立刻就會有無數的學子湧出來做他的臣子!到時沒了這些老賊當中的彎彎繞繞,一切都是新鮮的血液,他蕭羽就是所有人的帝王!
“咳,”葉挽瞥見角落裡的馮憑似乎在施展鎖骨之功,心中微驚,輕咳一聲。馮憑若是現在出手,畢竟會直接要了蕭羽的命。屆時哪還有褚洄救場的戲份?褚洄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無非就是佯裝被蕭羽困在了宮外,必定要等到關鍵的時候才會像天神降臨一樣出現在這些狗腿子的面前大大的打他們一記耳光。雖然中二,但一舉多得。她看了眼蕭羽好奇道:“康王殿下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這麼多年與北漢相交,到底是答應了北漢什麼條件,他們才會答應你出兵攻打豐州玉巖關?”
她此話一出,眾人再一次受到了沖擊。難怪去年北境一役,北漢毫無預兆的就發動攻擊!難怪以定遠侯這樣幾經沙場的老將,也會受人蒙騙栽在鷹澗峽中!難怪豐州知州離奇身死,糧倉被燒……原來都是因為有蕭羽這個內應嗎!
他此舉與逼宮一般無二,都是令人難以忍受的重大罪責啊!
眾人目光不善,蕭羽咬牙切齒道:“葉都尉……不關你的事,你最好閉嘴。雖然本王無意與嘲風將軍為敵,但你若幾次三番挑戰本王的底線,本王也不介意拿你先祭旗!”
反正她的目的只是打斷馮憑的動作,目的已然達到,葉挽便乖乖的閉了嘴。
馮憑沒有找到適時的機會出手,不由心中有些急切。他縮在地上的角落裡,身上綁縛的麻繩已經悄無聲息的在他背後解開,就等待眾人一時不查先去擒了蕭羽的人頭。
“給我殺!”蕭羽深吸一口氣,面色猙獰的大聲喊道。“殿裡人頭,一個不留!”
他留字還未說出口,整個泰華殿像是地震一般抖了一抖。隨即一股熟悉的霸道罡風掀起排山倒海之勢,沖破了大殿門窗,朝著蕭羽直沖而去——
蕭羽只覺得渾身汗毛林立,來不及回頭。京畿營侍衛中有一人沖身而出,硬生生的抗下這股席捲而來的霸道之氣,對出一掌。
“砰”的一聲巨響,泰華殿像是要被拆了一般發出了吱嘎吱嘎的難耐聲響。雕金綺玉的房梁屋頂在頃刻間被氣爆一般的大力掀飛出去,整個散了架。徒留四面殘破不堪的牆壁在月夜之下搖搖欲墜。
如此聲勢宏大的出場,整個燕京還能有誰?
葉挽摸摸鼻子,沒有考慮這家夥是故意這樣裝逼的出場,還是他已經裝逼於無形了。而是將目光全部放到那沖身而出與褚洄對掌的人身上,那人樣貌十分不起眼,但葉挽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早就見過。
難怪她先前都沒有注意到此人,原來是相貌平平,藏身在京畿營侍衛中了。這個人今日沒有戴銀質面具,葉挽卻也能認得出來,他正是元炯身邊那個侍衛。
她就知道元炯留在燕京沒什麼好事,原來早就準備插手蕭羽逼宮一事,將水攪的更渾一些。
眾人被沖散的氣流掃的眯起了雙眼,冠發齊飛。待氣流穩定之後才發現頭頂的大殿屋頂已經沒了,四周牆壁也只剩下一半,而那宛若天神降臨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墨衣男子,正烏發飄飛,靜立原地,負手靜靜地看著他們。
“嘲風將軍,是嘲風將軍啊!”
“褚將軍終於來了,褚將軍來救我們了!”
不光朝臣,甚至還有宮妃們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彷彿看到了生的希望。
“褚洄!”蕭羽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青筋畢露。又是他,又是他!每次都是他壞事!在卻州也是,在北境也是,如今逼個宮,分明與他毫無幹系,他也要來插上一腳……褚洄,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褚洄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葉挽身邊,揚眉冷道:“沒事?”
“沒事,看了一場大戲。”葉挽搖搖頭。
“很好。”褚洄惜字如金,上下打量了葉挽一番,確認她當真半點損傷也無,這才將冰涼的目光投到蕭羽的身上。他薄唇輕啟,緩緩道:“鎮西軍和謝家軍已經包圍燕宮,你,想怎麼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