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禮貌,葉挽掛在嘴邊的微笑差點就繃不住了。她不止一次的想問元炯到底是什麼讓他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就這麼好到足以令他“阿挽阿挽”的叫自己,不過看在他立刻就要拍馬滾蛋的面上,葉挽決定不與他糾纏這些。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希望不要再見面了。”
“那可不一定。”元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帶著元秋轉身離開。
他們二人一走,姚清書和花瀅頓時就鬆下一口氣來。從來沒有人給她們的感覺這般的令人害怕,充滿了十足的危險氣息。“都說西秦烈王府的三公子可怕非常,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姚清書道。
“是啊是啊,”花瀅不住的點頭,“跟褚將軍的殺氣不同,他就是,就是那種……”花瀅想了半點,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元炯。
朱桓見危險解除,閃身離開進入暗處。
葉挽笑著捏了捏兩人的手道:“知道他危險還一個個站在我的身前?我好歹有武功在身,並不擔心,你們兩個弱女子什麼時候竟也有這等英雄情結了?”
……
“公子……”嘲風將軍府挺大,畢竟是當初威遠將軍楚穹蒼的府邸,只是在褚洄這等不解風情的人手中怎麼看都覺得到處都充滿了將人鐵血的冷硬和威武,一點也沒有夏季應當有的樹木蔥鬱蟬鳴聲聲。
漫步在走向外院的路上,元秋忍不住喚了一聲。
他能感覺得到公子此刻的心情,明明他陰鬱暴躁的想要殺人,偏偏就得做出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來。越是壓抑,到時候爆發的情緒就越強烈,令得元秋忍不住有些擔心。
元炯睨了他一眼,雖嘴角帶笑,但那笑意怎麼看都達不到眼底。“怎麼?你不會想要告訴我,你的武功已經絕世到能夠在幾千暗衛和鷹衛,還有褚洄與長贏帝這麼多人的手中安然的將本公子和葉挽帶走了吧?”
“不是……”元秋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只是有點擔心公子,怕他心情不佳憋悶過頭了而已。
“如果不是,那就閉嘴。”元炯目光陰鷙,“橫豎本公子也不急在這一時。”
正說著,對面就迎頭快步走來一條腳步沉穩的頎長人影。
元炯停了腳步,看向對面那人的表情越發的古怪起來:“這個時候,大哥不應當在前廳宴飲賓客麼?怎的連這麼幾個時辰都等不及,就想要一親新娘的芳澤了?”
褚洄仍是那身黑紅長袍的錦衣,看向元炯的目光冰冷又不屑。他倏地停了腳步,不過站在原地並沒有說話。
“還忘了祝賀大哥呢,新婚快樂呀。”元炯搖了搖手中摺扇,“父王讓我帶給你們的賀禮已經交由你的赤管家,還有你娘親的遺物……剛剛我已經交給阿挽了。”
褚洄眉眼沒有半點波瀾,無論是聽到賀禮還是遺物,都牽引不起他的情緒。
他看了元炯一會兒,涼薄的掀唇道:“是麼?多謝。三弟這是要走了麼,不送。”
元炯被他面不改色厚著臉皮下逐客令的模樣噎了一下,無奈道:“弟弟我連一杯水酒都還沒有來得及喝,大哥就這麼急著趕我走了麼?”
“嗯,看你礙眼。”褚洄惜字如金。
“……”元炯幹笑了一聲,這的確像是褚洄說得出來的話。他從來就不擔心自己會得罪什麼人,也從來都不需要依靠什麼人,是以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因為他有這個本錢。若是當初……自己的手腕沒有被他所毀,那今日站在這兒意氣風發的或許就應當是他元炯了。
他看著褚洄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突然就覺得長久以來被自己壓抑的恨意如滾燙的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幽幽道:“既然大哥看我礙眼,那我的確不便在此久留了。不過……送上賀禮的不僅僅只是父王一人,弟弟送上的賀禮,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入得了大哥的眼呢?”
他留下一句,與褚洄擦肩而過。
希望當他面臨著與葉挽的分別之際,還能夠這般肆無忌憚的說出“看你礙眼”這樣任性的話語來。
褚洄微側過臉,看著元炯的背影寒涼的牽動了一下嘴角,朝著挽回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