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兵踢了踢地上那團,不耐煩道:“有耳朵沒有?把包袱交出來吧,否則我就將你帶回去,以嫌犯的名義處置,把你關到軍營大牢裡去了。”
地上那團灰不溜秋聲音清脆,不知是少年還是少女,幹巴巴地強硬道:“豫王殿下就是這麼教你們對待大燕百姓的嗎?沒有犯法也可以隨便押入天牢?”
“嘿,給你兩分顏色你還敢開染坊了?孫大,去!給我把這小兔崽子的包袱搶過來,一個小乞丐帶著這麼鼓鼓囊囊的包袱,肯定是偷的!”為首的那士兵不耐煩再跟這小乞丐多囉嗦,指使著一個手下去搶小乞丐的包袱。
那個叫孫大的手下眼中幾不可查的閃過一絲貪婪之色,一手抓住了小乞丐瘦弱的胳膊,另一手直接探向他懷中的包裹。這小乞丐在這兒徘徊了許久,肯定是偷了附近鎮上富商的東西,想著要怎麼來這兒出手呢。
還沒等他的手摸上小乞丐的包袱,卻聽“嗖”的一聲,他的手猛地一縮。一支沒有箭頭的利箭從他手邊擦了過去,幹硬地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這支小隊伍大驚,猛地朝著利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喊道:“什麼人?!”
周建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中的弓,重新掛在背上。
段弘楊眼睛比較尖,認出這小隊伍就是跟自己搶著爭巡視地塊的隊伍,沒好氣地開口嘲諷道:“哎喲,這不是趙百戶嗎,這兒好像不是你們該巡視的地方吧?就算是,怎麼淪落到現在這樣,搶人家小乞丐的東西來了?”這個趙百戶與他同級,是針對七隊的人中跳的最歡的一個。他們本應巡查隔壁兩個鎮的,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他。
趙百戶眼睛一縮,看向為首的甄玉。若只是一個段弘楊在還好說,他們畢竟是同級,他跟段弘楊怎麼吵都不會落得下乘。可是甄玉在這兒,他畢竟是個千戶,比自己官職要高,若是因為這個跟甄玉槓上了,回去少不了要吃上司的掛落。
他不甘心的睨了一眼地上縮著的那小乞丐。要眼睜睜的把這小乞丐放跑又覺得心有不甘。他們在巡查隔壁鎮子的時候就遇到了這小乞丐,興高采烈地從當鋪裡走出來,他們還眼尖的看到了他放到荷包裡去的銀子。
一個乞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肯定是偷了東西去當了!
不過說實話,就算他是小偷,跟鎮西軍也沒什麼太大的關系,通知鎮子上的侍衛將他抓了送去城裡的知府衙門也就是了。
但是……趙百戶咬了咬牙,他的私心若是被甄玉知道了,只怕在鎮西軍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他冷著臉道:“我們在哪兒好像跟段百戶沒什麼關系吧?看到可疑人物追著他過來罷了,正要帶他回軍營裡去呢,就不勞段百戶操心了。”只要現在把小乞丐帶走,遠離甄玉他們的視線找個地方滅了口也就是了。
甄玉抬著下巴並沒有說話,段弘楊狐疑的看了那趙百戶一眼,又看看瑟瑟發抖的小乞丐,幾乎被氣笑了:“我們剛剛聽到的好像不是這樣啊,趙百戶莫非是想要搶了小乞丐的東西私吞?人要臉樹要皮,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鬼還要不要臉了,誰給你的狗膽子?”
“段百戶不要斷章取義了!”趙百戶臉色難看,他們剛才的對話都被段弘楊他們聽了過去,這件事情實在是難以善了了!
這時候,那小乞丐突然脆生生地喊道:“他們想要搶我的包袱,說是要去換酒喝!”
趙百戶大罵:“小兔崽子,你不要胡說八道!”他們是想搶包袱沒錯,可是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去換酒喝啊!在軍營裡飲酒是重罪,要是傳回去他這個百戶是不要想繼續當了。
他氣極,伸出手就要去拉扯那小乞丐。只是手還沒有碰到他,就在半空中硬生生的被一柄閃著寒光的劍給指住了。
甄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邊,那劍尖離趙百戶的手指就一丁點的距離,下一秒就能把他的手指給斬斷似的。
“甄千戶,你這是什麼意思!”趙百戶心中一驚,縮回手,抬頭看向這個並不怎麼愛笑的男子。他冷著一張臉,那簌簌往外冒的寒氣像不要錢似的瞬間就將他們十人給凍結了。
甄玉掀了掀嘴皮子,嗤笑道:“我倒是不知道,鎮西軍什麼時候有了搶劫的好習慣?等回去之後,定要與豫王伯伯好好說道說道。”他沒有說豫王殿下,強調了喊豫王伯伯的事實,聽得趙百戶等人心中更是一驚。
沒錯,甄玉可是甄大將軍的兒子,跟豫王關系非比一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