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她眼裡天地沒有任何規矩可言。
褚洄有些怔愣,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膽大妄為的在自己跟前說自己要當皇帝,然後把不聽話的人全砍了,不由失笑。
“真是膽大包天。”他勾起嘴角。
“我說的是事實,不過我對一輩子在高位上辛苦奮鬥,擔驚受怕,左怕這個議論自己不好,右那個說自己做得不對的沒什麼興趣。砍完人我估計就得帶著手下全部躲起來,找個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悠悠哉哉招貓逗狗。”葉挽撇撇嘴放鬆了心情,總的褚洄也不會現在把大逆不道的自己拉出去砍了,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
褚洄看向她的眼神頓時變得幽深起來:“哦?誰也找不到你?”
“嗯。”葉挽點點頭。
“我也找不到?”
“……”葉挽一滯,這不是廢話麼?如果褚洄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了,那她隱居還有什麼意思?她尷尬地笑了笑,將赤羽留下的籃子提到跟前來,裡面放著兩個白玉的瓷碗。這葉雲霏還真是大方,直接用這麼貴重的玉碗來裝茶點。
她開啟蓋子,裡面的銀耳枸杞茶已經有些涼了。她取出一碗遞給褚洄:“吃麼?葉小姐顯然是對你有意,我想她也沒那個膽子在裡面下毒。”
“你吃吧。”褚洄神情莫名,幽幽地看著葉挽。
正好葉挽也有些餓了,喝了一口眨眨眼道:“嗯,還不錯,不甜不淡,你真的不吃麼?”
她傻傻地仰著腦袋端著湯碗問褚洄的表情與平日狡黠聰明的樣子大不一樣,那精緻的五官在月光下竟然格外的柔和。雖然衣衫發髻因為趕路的風塵有些結在了一起,顯得那張白皙的臉蛋有些灰頭土臉,但是絲毫不影響那看著自己的眼中閃著疑惑的動人光芒。
褚洄盯著葉挽那張喝了銀耳茶在月光下泛著晶瑩水光的嘴唇,和唇邊沾染到的黏黏的茶湯汁水,突然一低頭張嘴從那嘴角處舔過。
葉挽只覺得大腦哄的一下炸開了,整個人像當機了一樣怔愣在原地。
只一瞬褚洄就拉開了和葉挽的距離,他輕巧地舔過薄唇,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緩緩道:“不好,難吃,太甜了。”
葉挽強忍著把手裡湯碗砸掉的沖動,連退了幾步喃喃道:“吃、吃相太難看了,越來越難看了。”然後使勁地拿自己袖子把嘴邊不知是銀耳茶還是褚洄口水的水漬抹掉,耳根漸漸泛起了一絲紅暈。
她心中懊惱,自己為什麼吃飽了沒事做要喝什麼銀耳枸杞茶啊!為什麼要跟著葉雲霏來這兒看熱鬧?
褚洄陰測地看著她像是被狗舔了一口一樣死命地擦著嘴角,連帶著嘴唇一起被大力擦的紅腫,冷笑道:“再擦明日軍中就要流傳出你我斷袖同袍的傳言了。”
葉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自己肯定不是斷袖她知道,但是褚洄是不是斷袖她就很難保證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沒得逞,這一次居然……難道真的自己扮男人扮的太受太曖昧了,才讓褚洄産生這種錯覺?要不揍他一頓試試?
看著她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精光,褚洄像是看穿了他內心所想一般,冷道:“你以為你打得過我?”
葉挽氣極,將碗放回籃子裡扭頭就往山下跑。她怕她在呆在這兒真的會忍不住把褚洄打一頓。
看著她氣沖沖離去的瘦削背影,山坡上的墨衣男子好心情地發出了一陣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