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的臉上只有浴血的暢快肆意,劍掃千軍。
曾零露從未體會過這樣被旁人帶著舞姿走的感覺,只覺得難堪不已,她引以為傲的軟糯舞姿在這磅礴的氣勢之中顯得像螻蟻一般渺小。
蓋不住,趕不走,拔不掉。
池中那青色是人影揮動起的劍氣引得先前無數的白綾綢緞在池中翩飛,將她遮擋的若隱若現。
“嘶——”的裂帛之聲響起,那少年竟以手中鐵劍將白帛碎成了兩瓣。
又鰲擲鯨吞的數劍揮出,眾人只覺得一陣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她的劍法。那綿綿稠稠地紗絹布匹,竟紛紛揚揚地被撕成了碎片,像皎潔剔透的雪花一般落下。
這麼多月以來憋悶在心中的難受,苦楚,再也見不到親朋好友的遺憾和怯懦紛紛在這一舞中宣洩而出。
隨著琵琶“錚”的一聲,葉挽“嗖”的一聲將劍收到身後,微紅的雙眼掃過堂中眾人,也不知是心中難過還是醉的。驚愕感慨的朝臣,面色複雜的曾後,贊揚驚喜的瑞嘉帝,還有那眼神深邃令人看不清道不明的褚洄。
她輕笑著移動身形趴在最近的一個朝臣案前,搶過他手中的玉壺一飲而盡。
酒水從壺蓋邊緣溢位,順著葉挽如玉的下巴滑落至喉間,略過那微微凸起的喉結,混入了一處深潭。
好一個俊俏瀟灑的少年郎!
朝臣們忍不住鼓起掌來,隨著利劍再次出鞘,那琵琶聲瞬間響起,配合著眾人的掌聲,葉挽踉蹌的舞步,悄無聲息地終結。
葉挽紅著眼最後刺出一件,脫力地掉在地上,發出了“丁玲桄榔”幾聲脆響。
她眼神模糊,口齒卻清晰。
“滿堂花醉三千客,”
“一劍霜寒十四州。”
說罷“撲通”一聲軟了下去,在跪倒在地的時候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扶住。
她落入了一個泛著熟悉冷香的懷抱,聽那懷抱的主人冷冽地說道:“手下無狀,請陛下太後恕罪。”說罷她被一個翻身,抗到了一個寬闊結實的肩膀上。
赤羽看著大跨步扛著葉挽頭也不回地離去的褚洄一陣頭疼,起身向諸人請罪解釋道:“葉校尉喝多了就容易發酒瘋……將軍怕她殿前失儀,先將她帶回去了。請陛下和太後娘娘不要放在心上。”他悶著頭跪下,心中暗罵。
卻見朝堂上久久未有聲息,朝臣們還沉醉在剛才的劍舞之中,瑞嘉帝也神色恍惚,顯然還沒回過神來。曾後揉了揉額頭,揮手道:“罷了,年輕人就是有活力,你也退下吧。陛下不會怪罪。哀家也乏了,眾卿可繼續飲宴,不用拘禮。”
“多謝太後娘娘!”
曾零露咬著發白的嘴唇站在殿中最角落處,竟然久久沒有人注意到她。就連那冷如冰霜的男子,竟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帶著那個毛頭小子走了!
褚洄扛著喝的糊塗的葉挽疾步走在皇宮之中,出了宮門也沒有騎馬,而是改抗為抱,將葉挽摟在懷中飛身躍在各個屋頂上。
疾風刺臉,葉挽幽幽地睜開眸子,入眼的是一片光潔的下巴。她委屈道:“冷。”她臉色終於開始發紅,被夜裡的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哆嗦。
褚洄聽了立刻停下步子,在一處酒樓的屋頂上停駐,也沒有把葉挽放下來,而是摟的更緊了些。手中這身子輕若無骨,明明看她飯吃的也挺多,怎麼就是不長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