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褚洄幽幽地攤開手。
葉挽將手中粥碗放在褚洄伸出的手心裡,咬牙切齒道:“我回去一定要學輕功。”
看著手中碗上一個粥映出的略微有些幹涸的唇印,褚洄輕舀了一勺粥放進嘴裡,悶聲低笑起來。他好心情地點點頭:“回去我教你。”
“你教?”葉挽揚眉。如果是褚洄願意教她那就太好了,她還沒見過輕功比褚洄更出色的人,若論旗鼓相當的話也僅僅見過一個神秘莫測的花無漸,只是一軍主帥,哪有那麼多時間教她一個小小的千戶輕功?
褚洄三兩口就把碗中的粥喝幹淨,迅速又優雅。他正要開口回答葉挽,只聽赤羽在下面喊了一聲:“主子,卻州城有訊息了。”
“上來。”
赤羽一眨眼的功夫就飛身上了屋頂,看得葉挽又是一陣羨慕。
赤羽瞟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葉挽,在褚洄點頭之下臉色難看地拿出一封信:“丹青他們到知州府的時候,魏卓青已經死了。”
葉挽臉色一沉。褚洄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冷聲道:“康王幹的?”
“看樣子是畏罪自盡,還寫下了一份認罪狀。”赤羽將信遞出。裡面果不其然地寫著自己這六年來的所作所為,除了拐帶的人口之外,還寫了不少,包括僱傭了哪些人,怎樣與北漢人聯系的,賺了多少錢的事情,在信中供認不諱。
“魏卓青的小妾和下人也死了,與魏卓青一起服毒自盡。”赤羽將丹青傳來的訊息一一向褚洄報告,“他們倆都死在西街的宅子裡,魏夫人還不知道這件事。丹青他們還在找魏卓青出賬的賬冊和失蹤的斥候們,不過……應該是沒什麼希望。”
“康王手腳倒是快。”褚洄冷哼一聲,將認罪狀交給赤羽,“一起送到京中去。”
葉挽問道:“這次康王恐怕傷不到分毫?”
“只是扔掉了一個沒用的屬下罷了,這麼多年錢早就賺的不少了,趁機脫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褚洄道。這件事蕭羽全權交給魏卓青負責,讓魏卓青盡情的撈油水的同時也是和自己撇清了關系。葉驍更是不知道哪根繩上的小螞蚱,連見蕭羽一面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有什麼跟蕭羽有關的證據了,在蕭羽眼中不足為懼。事情曝光了只要一腳踢開魏卓青,那他就高枕無憂了。
只是事情發生在六年前……與呼察汗出事的時間相等,唯一讓褚洄有些顧慮的是北漢那邊恐怕要有什麼動作。
“那彈劾康王的摺子要不要改一改?”赤羽問道。
“用不著,他想撇清關系容易,讓朝廷猜忌去翻一翻他的家底惡心惡心他也好。”褚洄冷哼。曾後疑心病重,康王看上去再怎麼無辜她也不會輕信,齊王若想繼續看好戲,也會想辦法把水攪渾了才是。
幾日後,魏卓青畏罪自盡的訊息在棕鄉傳開,百姓們心善,雖然心裡希望他是被朝廷查清了罪證斬殺,但是人死燈滅,還是讓不少人覺得暢快不已。嫉惡如仇的甄大公子一路上卻都悶悶不樂。
雖然不太順利但是還是完成了任務的周建聽到自己錯過了這麼大一場好戲氣捶胸頓足,跟甄玉一起嚎道:“康王那麼心狠手辣,難道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了?”
葉挽悠哉地騎著馬,笑道:“暫時沒有證據能證明他跟這件事有關,以他小心謹慎的性子在發現事情暴露的時候一定就留好了後手,魏卓青那邊一點都找不到和他聯系的痕跡。”終究是他們輕敵了,沒有保護好魏卓青,否則多個人證也能讓康王在大理寺多喝一壺茶了。“對了,你還沒跟我仔細講葉家的事情呢。”
“別看葉哥你們經歷了一場大戲,我在葉家也看的一愣一愣的!我跟葉爺爺和葉大伯說了卻州人口失蹤的事情可能跟葉三老爺有關,葉大伯耿直的居然說要報官好好調查葉三老爺。我把事情說的嚴重了些,那個葉大夫人居然當即拍板定磚的說不能讓葉三連累了他們大房,跟老太太鬧起來了。”周建學著王氏的樣子尖著嗓子罵了幾句,繪聲繪色的讓葉挽抽了抽嘴角。“老太太對大房的死活其實不怎麼關心,主要是二房和三房都是她親生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都不允許二房和三房分家。葉二老爺估計也是聽到了什麼訊息,立刻忤逆了老太太的意思,接了老太太一起就把三房撇開了。那三夫人,嗯……沒什麼主見,三老爺不在也沒那個膽子跟大嫂二嫂嗆著來,只能答應了。”
雖然過程聽著讓人頭疼,但是能讓葉富貴順利跟葉驍撇開了關系還是讓葉挽鬆了一口氣。
甄玉在旁聽得愣神,鄙夷道:“葉家人居然這麼……奇怪?”
三人說說笑笑走在隊伍的最後方,一路回去放鬆了心情,幾日後終於踏回了羨州的邊界,趕回了中護軍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