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道:“嗯,先皇幾年前駕崩,瑞嘉帝繼位時年僅十二歲。”
“可當時康王都已經二十一了吧,怎麼會忍受一個小孩子登基?”葉挽驚訝。拋開康王不說,豫王和齊王也都正值壯年,怎麼會讓一個孩子踩到自己頭上呢。
“瑞嘉帝的生母……是寵冠後宮的曾貴妃,現在的曾後。”褚洄冷著臉,一雙桃花眼中看不出一絲情緒,“曾後身後的曾家,掌控京畿十三營,容不得康王有異議。”
葉挽點點頭,“怪不得康王要另闢蹊徑跟北漢人勾結了,想必被一個小自己近十歲的毛頭小子壓在頭上,還得看他老孃臉色的日子已經讓他忍受不下去了。”
她的話讓甄玉炸了一炸:“你說什麼?原來康王是這一切的背後主謀?”他才看到山洞中百姓鑄造的是北漢兵器的時候也不禁怒發沖冠,沒想到居然是大燕一個堂堂一品親王做出來的事?
“等等……”葉挽沉吟道,“那我們先前所說的,將鎮西軍拖下水的那第三方,是齊王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褚洄深邃的眸子泛起了一絲笑意,似乎是在贊揚葉挽的聰明。
“首先肯定不是康王做的,他不會為了挑撥朝廷和鎮西軍的關系就把自己的‘宏圖霸業’暴露在人前;如果是朝廷,在收到訊息康王與北漢勾結早就將他滿門抄斬了,不會等到現在都沒有動作,顯然朝廷此時還不知情。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齊王了。”他們現在順著齊王的構想插手了康王的事,得罪了康王,同時又讓朝廷覺得心裡不舒服,受益的人可不就是齊王麼。
褚洄點頭:“嗯,是他。”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要不要先告訴豫王殿下?”甄玉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沒想到馬悠隨便派下來的任務就是這麼棘手的事件。
“我已經放識香蜥通知了馬悠,豫王應該這幾日就會收到訊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援軍來。”至於捉拿魏卓青的事,怎麼做才能讓朝廷的不滿降到最小顯然就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千戶該考慮的事情了。
魏卓青派出滅甄玉口的一行黑衣人在趕往棕鄉的路上直接遇到了帶著幾千精兵日夜奔襲而來的赤羽,他在收到主子訊息之後當機立斷地將這幾個行蹤詭異的黑衣蒙面人捉了起來,掀開面罩一看,個個竟然都是北漢人的長相!知道他們跟主子說的棕鄉案子脫不了幹系,赤羽當下將人綁起來一起帶去了棕鄉。
赤羽帶兵趕到棕鄉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看到葉挽和甄將軍家的公子正倚在一間破舊的客棧門口,身邊圍著幾個羞澀年輕的姑娘。自家將軍坐在堂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那黑衣的小小少年,眉目悠遠,溫其如玉,沾染若神。
“謝謝姐姐。”她結果幾名少女遞來的果子花枝,笑的燦爛。
赤羽納悶,葉挽模樣長得好受人歡迎是正常的,就連甄玉也是這些姑娘們為了表示感謝送禮物小花的物件,怎麼在家主子這天人下凡一樣的英姿竟然坐在一邊無人問津?不過當感受到那距離幾十米都能凍死人的低氣壓和冰冷的眼神後,赤羽覺得這些姑娘們不去靠近主子是一件相當明智的事情。
他示意屬下們將那洞口綁來的幾百個人安置在鎮外,提步朝褚洄走去。
“主子,”赤羽單膝跪地,“山洞那邊共捉拿三百十七名犯人,其中北漢人三十六個,屍體一百八十八具。我們來的路上還捉到五個北漢黑衣人,初步推定是魏卓青的人。是否將所有人押送回營?”
褚洄道:“派去抓魏卓青的人呢?”
“暫時還沒有訊息。不過估摸著時辰應該已經到卻州城了。”赤羽回答。主子四天前給自己傳信讓他立刻帶三千精兵前來棕鄉,再派暗衛去卻州城捉了魏卓青,算算時間應該完成任務了。
褚洄遞出去一份名單:“將鎮中受難的千人口供錄下,派一千人將不是棕鄉的百姓送回家鄉,一千人暫守棕鄉,案子了結之前以防康王殺人滅口,剩下千人即刻帶著口供將人犯押送進京。”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謄抄在摺子上送上朝廷請罪。”
“請罪?”赤羽皺眉。
旁邊的甄玉聽了也奇怪地問道:“鎮西軍這次不是破了樁大案救了一千多個無辜百姓嗎?為什麼還要請罪?”
葉挽按捺住心底一絲淡淡的不適,開口解釋道:“事急從權,既然鎮西軍已經插手了這件事,現在又要動魏卓青,還是要提前告知朝廷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的。”
“可是魏卓青是叛國賊啊!上面還牽扯了一個康王……”甄玉覺得不對勁,為什麼鎮西軍明明是在為民立命保護大燕百姓,綁一個小小的知州還要跟朝廷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