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走了還要留個人給我添堵。”花無漸不滿的揚起眉,對著樓下的褚洄比了個“你真賤”的手勢。
葉挽好笑的瞥了他一眼,目光仍是沒有從褚洄的身上收回來。
再見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你我都會更加強大的。
朱桓抄起胳膊,神色不善地上下睨了睨花無漸,啟唇道:“抱歉,我已經不是暗閣的人,現在專職保護小姐。”
“嚯,真是大手筆。”花無漸搖搖頭,“這麼好一個苗子,四大首領,說送給無眠就送給無眠?不過換做是我應當也會如此行事,無眠,”他轉過頭看向葉挽,似真似假地說:“如果我也給你招幾個高手來,你會不會考慮‘棄暗投明’?”
“……”葉挽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眨眼間就出了城,終於收回目光。她無奈道,“你要這麼說,那應該是棄明投暗才對。”
在她眼裡,褚洄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明,都要亮。
此時,遠在奉賢城的元煜正襟危坐在自己佔據下的城主府中,目光死死的盯著手下一幫或投誠或招降的幕僚官員們。
奉賢城雖屬祁羅江以北最大的一座城池,易守難攻,左右都連綿著山脈依附著祁羅江。不過它著實富不到哪裡去,否則烈王也不會派幾個並不算太有用的守將守著這裡,輕而易舉的被元煜給打了下來了。
他甚至都沒有“打”,只不過帶著手下十數萬精兵包圍著奉賢城站著,城裡這些傻子們就嚇得屁滾尿流的要給他開城門了。城主一決定開城門,就算是有守將不答應也沒辦法,奉賢城裡那個老將就誓死不肯歸降,還罵他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元煜冷笑,就算那老頭再怎麼嘴硬,不還是被他扔下了城牆變成了一堆肉泥麼?
不過眼下的狀況並沒有讓他多樂觀,一來祁羅江北實在不富,他就算畫地為王也要考慮日後的狀況該如何發展。二來前方留下的探子來報,朝廷竟然派了元燼帶兵前來,要將他捉拿回臨安,生死不論。
元煜的臉色難看極了,同樣都是父王的兒子,他卻需要費盡千辛萬苦領兵造反自封為王,元燼卻不用耗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大家的認可,正大光明的給他兵權讓他帶兵出征!這何其不公,何其令人心寒!
他看著顫顫巍巍站在手下左右兩側的將臣們,眯眼危險道:“元燼出征想要來捉拿本王,諸位怎麼看?”不過用不著怕,他現在已經是祁羅江北的炎王,元燼不過是一介平民百姓,就算擁有兵權也只是暫時的,低他幾等。難道元燼還以為,自己是大燕那個叱吒風雲的嘲風將軍不成?
站在首列的黑袍人仍沒有在眾人之前暴露出自己本來的面孔,聲音帶著些粗嘎的難聽,哈哈笑了兩聲道:“殿下用不著擔心,元燼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嘲風將軍褚洄,手下帶的也並不是與他磨合多年的鎮西軍。諸位不要忘記了,咱們這兒可不是隴西,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都遠勝元燼。”
“先生說的是。”話雖是這麼說,不過元煜的臉色還是沒有好看的起來。“不過元燼到底是快棘手的攔路石,要想安心在這江北駐足,還是需要先將他鏟除的好。”
底下其餘眾人面面相覷,祁羅江北訊息閉塞,現在在堪堪聽說了烈王殿下找回了失散多年的私生子的事情,對秋獵時候那位大公子暴露出的真實身份亦無所自。直到剛才黑袍人說了,他們還是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烈王府大公子和大燕的那位嘲風將軍到底有什麼關系。
他們兩個是同一人?
眾人有些驚訝。除卻元煜手下的元家軍中有不少歷經多年的老將,與褚洄對過陣。其餘的不過都是一些被“流放”到祁羅江北準備安度晚年的老臣們,一聽到大燕嘲風將軍之名,哪還有能夠定下心來的?紛紛大喊著“要死了要死了”“反叛是重罪,抓到了會不會抄我們九族?”還有說“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呀,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從輕處理的”。
聽著那你一言我一語的嘈雜,元煜怒吼道:“都給本王閉嘴!”
他們這才想起來,自己眼下已經算是這位“炎王”的人,後半生是在祁羅江安心的度過還是會回臨安的大牢裡,全都要巴著這位炎王殿下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黑袍人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笑道:“諸位大人都老糊塗了,難道沒有把在下剛才的話聽進去麼?”
他回過頭,隱在黑袍下的臉怎麼看都覺得十分的高深莫測。他繼續說道:“元燼再怎麼厲害,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人。烈王指派給他的元家軍聽不聽話還是兩說,怎麼可能比得上咱們炎王殿下手底下磨合了數幾年的老兵老將們?打仗一事,不僅僅是精通兵法就行的,天時地利人和無一可缺。他元燼來過祁羅江嗎?知道這兒的地形還是熟悉這裡的風土?他不過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外來人,戰事的結果到底如何還是兩說。再者,不要以為整個西秦所有人都希望元燼能夠勝仗而歸,多的是等著看他熱鬧的人。”
他的一番話又給了元煜不少的信心,元煜心中認同,先生說的沒錯。
無論是祁羅江的地勢還是元燼手下的那些元家軍們,跟他元煜才是自己人,元燼能不能掌控得住並不是一件肯定的事情。他只要牢牢地佔據江北的奉賢城,元燼不管使出什麼樣的花招冒出來都只是自投羅網罷了!
不過同樣的……他眯起眼,他可沒忘了自己是怎麼才會被逼到眼下這個地步來的。虎視眈眈的討厭鬼不止只有元燼一個,還有那個慣會背後使陰招的元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