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在暗閣的刑堂中找到了褚洄。
一襲墨衣斜倚在磚牆之上,平日波光瀲灩的桃花美眸此時冰冷的不帶一點溫度,目光冰冷地看著面前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的高大漢子。
“說罷,蕭羽又想搞什麼花樣?”褚洄嫣紅的薄唇輕掀,流利地吐出了一連串的北漢語。
那正在被暗閣的黑衣手下用一把燒得滾燙的梳狀鋼針一下一下梳著身上的肉的北漢人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聲,那鋼針每一下都像剃肉一般從高大的北漢人身上刮下一片血肉,整齊又纖薄。
“求求你……我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北漢人哀嚎道。
褚洄懶懶道:“赤羽,剝皮。”那漂亮的唇毫不留情地說了幾個字,似乎在說等會兒吃什麼一樣簡單。
“是。”赤羽面無表情,突然看到門口站著的朱桓。但他僅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主子一向不喜歡在刑訊的時候被人打擾,就算是自己人也一樣。他徑直從邊上取過一隻盆子,盆中閃著銀色炫目的液體。
褚洄微俯下身,幽幽地看著那個北漢人的眼睛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知道這是什麼嗎?等會兒我會讓我的手下在你頭上劃開一道,把這個水銀灌進去。水銀會順著你的肌理慢慢流進去,分開你的皮肉,完全不會有半點破損。唔……雖然你的皮現在已經破的差不多了。等你的皮全部剝下來,你也不會死,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他吐著狠辣的話語,面上卻一派淡定冰冷,完全沒有在說這樣殘酷之事的樣子。
赤羽和朱桓也聽得懂幾句北漢語,即使不是第一次看見主子做這種事,還是覺得有些背脊發涼。
那個北漢人牙齒戰戰發抖,面前容貌俊美的男子彷彿惡鬼一般。看著他端著水銀的手越來越接近,他喉頭一哽,竟直接噴出一口鮮血,緊接著眉眼一翻,直接嚇死了。
褚洄揚起眉,冷哼道:“真是沒用。”他隨意將那碗水銀潑到了倒地不起的北漢人身上,水銀像是找到了什麼歡快的玩耍場所一般,頑皮地往他血肉裡鑽。銀色的液體和鮮血混合在一起,讓那具屍體慢慢腫大起來。
他這時才看到一臉木訥的朱桓,沉聲道:“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不早點進來?”
朱桓與赤羽對視一眼,心中微驚。主子在刑訊之時什麼事都不會管,幾年前有個新來的暗衛不懂事,直接打斷了褚洄,竟然被直接打斷了一百多根骨頭,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年才康複,並且再也沒有能力做暗衛,直接轉到了幕前去。沒有想到如今主子竟然問他為什麼不早點來報告?
不過這些事都不重要。朱桓單膝跪地沉聲道:“宮中懿旨,宣葉挽入宮擔任禦前行走。人已經被馮憑帶走了。”他猶豫了一下補充道,“府中士兵想要阻攔馮憑,被葉挽攔住了。”
本就陰森的刑堂內此時更是冷了好幾份,朱桓和赤羽同時低下頭不敢去看褚洄的表情。
半晌才聽到他冷冷道:“昨日殺葉富貴失敗,看來曾如水是忍耐不住了。”
“要不要想辦法把葉挽帶出來?”赤羽猶疑道。
“哼,她在想什麼當我不知道?”褚洄哼道,幽幽地瞥了赤羽一眼,“之前吩咐你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赤羽點頭說:“曾家各地的生意除了燕京的已經打擊的差不多了,曾如琥和曾如雄這幾天正忙得焦頭爛額,應當無暇分身。”
“嗯,玉巖關那邊幫蕭羽一把,他太廢了,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褚洄又道,桃花眼中不含一點感情。“盡快把事情辦好。”
“是。”赤羽一點頭,立刻閃身出了刑堂。
褚洄把目光投向仍然跪地不起的朱桓,淡道:“你混進宮裡去,繼續保護葉挽。碰到馮憑當心著點,他功夫不弱。”
“是。”
朱桓也離開後,褚洄面無表情地看向地上那具已然開始腐爛的屍體。他斜靠在牆上,眸中閃過一絲譏嘲。“呵,曾後也當真是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