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他們的時間卻並不充裕,葉挽沾滿鮮血的臉彷彿死神一樣出現在一個又一個北漢人的身後,隨著她的動作又多了兩個人倒下,一邊抽搐著捂著自己飆著血的喉管,一邊不敢置信地看向葉挽。
“攔住他,他要放訊號!”葉挽看見僅剩的兩個北漢人一個欲趁機逃跑,一個從懷中掏出了一根奇怪的竹筒,不由秀眉一皺。她對這種東西再熟悉不過了。連忙吩咐甄玉攔住那個要放訊號喊人的北漢人,自己縱身躍出去追那個逃跑的家夥。
甄玉聞言立刻揮出一劍,將那個人握著竹筒的手砍成了兩截,那握著竹筒的手在空中劃出了一條拋物線,掉在了不遠處。那人慘叫著捂著手倒了下來,一雙鷹眼惡狠狠地瞪著甄玉嘰裡呱啦地說話,甄玉嫌棄地皺起眉:“你罵我什麼我都聽不懂。”那人見甄玉不再理自己,而是揚起頭看遠處追人的葉挽回來沒有,眼神一變,完好的手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就往甄玉的肚子上捅去。
甄玉一驚,只聽到“叮”的一聲,另一把刀柄上刻著蛇紋的匕首從不遠處飛了過來,撞開了那北漢人射出的匕首,硬生生地把他的另一隻手釘在了地上。
“戰鬥時候走神,你是不要命了麼?”葉挽冷冷地聲音從背後的林子裡傳來,她手拖著一個壯漢的腳,吃力地把他拖到了甄玉附近。是剛才那個逃跑的北漢人,他此時已經昏死過去,手腳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著,下巴也好似合不攏似的往外淌著口水。
“我想看看你回來沒……”甄玉尷尬道,看向地上那個仍在嗷嗷慘叫的北漢人,“這個怎麼辦?”
“殺了。”葉挽道。
“……殺了?”甄玉神色一滯,沒想到葉挽說的這麼幹脆。好像在說“今天是吃魚還是吃雞,哦,先殺魚吧”一樣輕易。他還從來都沒殺過人,就連昨天那頭狼王也是葉挽動手解決掉的。他皺起眉頭,猶豫著提起劍。
“北漢人在入關時屠殺大燕百姓可沒有你這樣猶豫不決。”葉挽冷聲,“他想放訊號說明附近還有他們的人,在不清楚對方人數多少的情況下,我們得趕在他們之前下山。”
甄玉也明白她說的意思,更何況已經有一個北漢人在手,多一個根本沒什麼用。他心一橫,在那個斷了手的北漢人驚恐的目光下對準他的喉嚨一劍刺了下去。
兩人一人拖著一條那個暈過去的北漢人的腿,連忙憑藉著葉挽指南針一樣的方向感往營地趕去。“有人出去找藥草嗎?立刻派人把他們全都找回來,我們立刻下山!”一回到營地,葉挽便沉聲吩咐還在原地的所有人收拾行裝,剩下的人出去召回分頭出去找藥草的人。
“怎麼了葉百戶,這是……”見她和甄玉滿身血汙,還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打扮奇異的人,眾人不由一陣心驚肉跳,不知道葉挽和甄玉不在的這大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北漢人?!”一個老兵震驚道。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趕緊的,該出去找人的出去找人,該收拾行裝的收拾行裝,下山再說!”甄玉見他們一副遲鈍懵懂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此時情況危急,沒有時間讓他們多想。他強行剋制住自己剛殺了人還在顫抖的手,悶頭去把自己和段弘楊幾人的行李收拾起來。段弘楊他們出去找藥草了,他有些擔心。
方思勰看到那北漢人神色也有些凝重,悶聲不響地立刻把自己的藥箱收拾起來。
好在他們動作迅速,七隊計程車兵們還來不及跑得太遠,眾人都被找回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少,其中一個小隊還帶回了厚樸樹葉子,剛想興高采烈地跟其他人炫耀,手中就連連被塞了好幾個包袱。“百戶有令,立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