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除卻暗自惱悔的京畿營士兵,還有北漢安插在大燕的奸細,如今個個全都是蕭羽的手下。今日之局已成必死之勢,不拼一把就只有死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喊打喊殺之聲震天,幾乎所有人都撿著手邊的人不管是誰就一刀子往下砍去。
“保護陛下!保護太後!”曾老國公大吼一聲朝著瑞嘉帝撲了過去。曾家能得以今日這般輝煌,全都是因為曾後和瑞嘉帝,要是沒了他們,曾家也只剩下沒落這唯一的選擇。即使是他今日身死,拼著老命也要保護好瑞嘉帝和曾如水。
可是這麼想的只有他一個人,就連曾如琥也因為紛亂整個人縮成了一團,被捆綁的麻繩絆倒在地,根本沒有功夫去搭理曾後和瑞嘉帝。更別說那些牆頭草們,個個只顧著保命,根本沒有那個閑心去理會他人。
葉挽將暈過去的姚尚書拖到邊上,她附近就彷彿是一個真空的狀態,根本沒有半個人敢靠近。因為那冷若冰霜的煞神就像是一堵牆一般的泰然立在葉都尉的身邊,沒有任何人自尋死路的想要上去探探他的底線。
葉挽見褚洄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隨即曾後和瑞嘉帝身邊沖去的侍衛就像是被牽了一根線一般的拉扯了出去,手中大刀在月色之下閃過明晃晃的光,吊在地上發出“叮鈴桄榔”的脆響之聲。
她向前一步,捏了捏褚洄垂在一側的手。
葉挽沒有問褚洄為什麼這個時候要保護曾後和瑞嘉帝,因為楚穹蒼的大案還沒有揭露,褚洄跟本不屑殺了他們。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姓曾的死,而是要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輝煌在頃刻之間消失殆盡於無形。若只是要複仇,那他大可以讓暗閣的兄弟們半夜三更摸進皇宮來將曾後一刀捅死,或是隻要他能想得到的手段,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在曾後手上施行。可他不,因為這樣就無法讓楚家大案重新亮於天下。
感受到葉挽冰涼的手軟綿綿的攀上自己的,褚洄反手將她握住,面上勾起一抹譏嘲。
快了,快了,眼下曾家支離破碎,各有異心,不是已經離他的目標更近一步了麼?
曾後心驚膽戰的與瑞嘉帝站在一處,看著身邊一個又一個朝自己撲沖過來的侍衛被掀飛出去,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雖褚洄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但好歹是在幫他們的……
一名重臣被憲鈞侯砍了個血肉模糊,一個宮妃被京畿營的侍衛斬斷了半邊身子……大殿籠罩在一片驚慌蕭瑟的地獄氣氛裡。
葉挽突然眉眼一眯,松開褚洄的手,像條詭異的蛇一般竄了出去,將一個正在劈刀揮向桂嬪的侍衛一腳踹了出去。
桂嬪手裡抱著已經嚇暈過去的如意公主,滿臉淚痕的抬起頭看向葉挽:“你……謝謝。”
“這裡危險,躲到龍椅後面去不要出來。”葉挽扯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捏了捏如意公主飽滿柔嫩的臉頰。雖不想和曾後扯上什麼關系,但硬要說的話她還是這個奶娃娃的姑姑。還有桂嬪,曾經是姚清書的閨中密友,桂嬪和蕭薔無辜,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死在亂刀之下。
“好……你也小心。”桂嬪一咬牙,將如意公主的腦袋埋在自己懷裡,彎下腰朝著龍椅的方向奔了過去。
穿過刀光劍影,葉挽看到褚洄朝自己挑起一邊眉,無奈的笑了笑。
兵戈之聲不絕,四處都是飛濺的血肉,噴灑出的黏膩鮮血將泰華殿染了個滿目皆紅。
褚洄抄著手站立在一邊,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進來了才是,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再不來這殿裡的人真要被蕭羽這個喪心病狂的給殺光了。
正想著,數道利箭伴著疾風,穿過破敗的四壁,準確無誤的釘在了這些士兵們身上,更有甚者直接穿胸而過。
剛剛還是老弱婦孺們的慘叫之聲,煞時之間調轉了個風向,變成了京畿營侍衛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