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曾後的侄女顏色自然是不會差的,在八名宮伎一邊彈琵琶一邊舞動的紗幔之中更顯嬌媚之色,那與曾後長得極像的水波秋眉瀲灩地朝她心儀之人散去如水的波光。
他回來了,那個偉岸冷峻,讓驕傲如斯的她都低下頭顱的男子!
曾零露縱情樂舞。
她為這一日排練了多少遍,磨破了多少次腳尖,就為了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展自己優雅的舞姿,讓那驕驕戰神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曾零露配合著琵琶之音,時而婉約動人,時而傲氣錚錚,正如那出水蓮一般不妖不染,只在自己心愛之人的面前展現絕代的風華。
她眸光緊緊戀著褚洄,他在看自己!他在看自己!曾零露心中一陣旖旎,更加放柔了身段,以自己絕佳的舞姿去演繹著這首動人的琵琶曲。
所有人都看痴了,只覺世間難再找出堪比此等風華絕代的佳人。
曾零露感受著眾人投來的豔羨目光,心中得意不已。
葉挽只覺得有個礙眼的白色物體一直在往自己前面射著愛心光波,像蒼蠅蚊子一樣糾纏著人討厭得很。
不顧身旁赤羽來不及說出口的阻攔,瞬間站起,一個飛身閃到玉階旁站著的侍衛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他的佩劍,笑道:“借劍一用!”殿中剎那間閃過一絲寒光。
侍衛頓驚,剛要喊“護駕”,卻聽臺上曾後淡淡地說道:“等等。”
曾後都這麼發話了,一眾頓覺緊張的朝臣只得按捺出心中的驚疑,吞了口口水看著抄劍加入舞池中央的葉挽。
那身著深青色朝服的瘦削武將以氣勢宏大一劍插入了曾零露的舞姿之中,順著琵琶聲將霸氣淩厲地劍法舞的同那白蓮一般婉約,竟然絲毫沒有破壞曾零露原本的舞姿。
“太軟了,來一曲《淮平楚》!”葉挽不滿那矯揉造作地舞姿,隨手扯過一段白綾,白綾以迅疾之勢如刀劍一般破空而去,擊在宮伎背後的殿柱之上竟然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那宮伎嚇了一跳,連忙順聲撥起了《淮平楚》,也不管曾零露投來的殺死人的目光,安靜下來坐在一旁專心埋頭彈曲。
“主子……”赤羽擔心地望了一眼葉挽,見她表情雖仍是神色清明的模樣,腳下步子已有些虛浮,顯然是喝醉了。旁人看不出來,對武功高深的赤羽和褚洄來講顯而易見。
“看看她想幹嘛。”褚洄輕哼,冷冽的聲音中卻透著一絲笑意。
朝臣見八名宮伎都停下來彈曲,池中曾零露卻面露慍怒地舞著,又不願停下來讓葉挽出風頭,只得變轉舞步盡力跟上那殺氣錚錚的琵琶之音。
葉挽聽到熟悉的曲調,哈哈一笑,揮動手中寒劍肆意地任由那曲調翻飛。
一時間,殿中只聽得那琵琶之音中的隱隱殺氣仿若穿透白紙勢如破竹地朝每個人襲來。
葉挽劍法並不如何,只是憑靠著醉意隨意瀟灑舞出,卻帶給每人氣勢如虹,波瀾壯闊地畫面。
那是一個戰場,一名年輕的小將正浴血殺敵。
在他眼中沒有同伴,只有無窮盡的敵人。那滿城風沙,坯坯黃土,馬蹄錚錚地場面,訴說了一段又一段用生命付出的和平安樂。
葉挽手法淩厲,每一擊之下都令山河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