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富貴一喜,嘿嘿笑道:“小老弟,你來啦?快進來快進來,我侄孫兒教給我一個很好玩的玩法,比你說的什麼勞什子圍棋好玩多了,來來來。”他也沒注意葉挽又把褚洄一起帶來了,只歡個沒完。
褚洄走在最後面,隨手將門關上,杵在房間裡就像根硬邦邦的電線杆子。
即便是現在面對挽挽已經可以收放自如的沒臉沒皮,他在外人的面前還是原來那樣像是個鐵面閻王一樣不茍言笑。
葉挽好笑的拉著他冰涼的大手到桌邊坐下。
這兒的房間裡的桌子是葉挽特地吩咐小二去換的圓桌。葉富貴喜歡熱鬧,又沒什麼架子,平時最喜歡跟幾個下人同桌吃飯,就算沒有葉挽他們也有足足七個人,遂特地去換了大圓桌,方便葉富貴,省的他們那麼多人擠在一張小小的方桌上吃飯。
葉富貴著了迷一樣的喜歡玩五子棋,連葉挽出現都沒有平時那樣愛拉著她說東說西了,炮火全都轉移陣地到了老大夫那邊。兩人擠在榻上的小方棋桌上,葉富貴像是獻寶一樣的給老大夫解釋著這玩意兒該怎麼玩。
銀風四個笑嘻嘻的喊了聲小姐,他們多見葉挽幾次已經能成功的從“公子”改口成“小姐”了,驚訝之餘一邊還是要感嘆,明明男裝打扮這麼英氣威武的小姐,換上女裝卻隱隱透露著婉約清冷的溫柔氣質?難道換個衣服真的能改變人的性格麼!
“哎,烈王府人心險惡,公子是我吃不飽也穿不暖,飯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吃,所以特地蹭飯來了。”葉挽感嘆一聲,在銀風擔心又同情的目光下笑嘻嘻的給了他一個腦崩,“騙你的,有些日子沒見到你們了,怪想念的。吩咐樓下燒幾個好菜來,公子今天請你們吃大葷的。”
即便是銀風改過口了,她自己還是難以改口。葉挽摸了摸下巴感慨地想。
她轉頭看向餘晉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過來,說道:“計劃正在順利進行,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向司馬家報仇了。”
餘晉拘謹的臉色一下子隱隱激動起來,他握緊拳頭僵硬的順著椅子坐下,使勁點了點頭:“嗯!多謝小姐。”十年了,他終於可以用自己的手,親自將司馬宥那個狗官的狗頭摘下來了!
擺好飯,葉挽千催萬請的才把葉富貴從棋盤邊上請出來,就好像是在叫沉迷遊戲的小學生吃飯的媽。葉挽心中無不感慨,風水輪流轉,她從前也是沉迷某個什麼東西被長官硬生生的罰跑了操場五十圈的學生。現在終於也輪到她來做長輩這個角色了麼!
放下棋盤,葉富貴頓時就顯得正常了許多。他拉著老大夫在主位上坐下,兩人竊竊私語了一番,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葉挽。
自家人吃飯沒那麼多規矩,等葉富貴提了筷子葉挽自然而然的就自顧自吃起飯來。她剛才跟銀風說的也不全是假話,元楨雖不會暗害他們,但是難保元煜和元炯或是元燦會不會在他們的吃食中做什麼手腳。
整個院子裡除了啞丫頭又沒有別的下人在,除了啞丫頭做的每日慣例的飯菜和自己偶爾從外頭帶回的吃食,葉挽不敢碰烈王府的任何人送來的吃的東西。她如今還是發育的年紀,比從前硬生生的瘦了一圈是真的。
褚洄不滿,想要帶她出去覓食把她喂胖一些。但是眼下關鍵時候,怎麼能天天浪費幾個時辰在吃飯上?
葉挽慢條斯理又迅速的往嘴裡塞著東西,好不容易才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無奈的看著葉富貴道:“叔公,您做什麼老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麼。”她自然而然的撇過頭去,將臉湊到褚洄面前讓他幫忙看一看。
這舉動頓時引起了不少人內心的激動和無語。
褚洄旁若無人的伸出手指在她嘴角拭了拭,把那“無形的髒東西”給擦掉,嚴肅道:“沒了。”
葉富貴嘆了口氣,將筷子放下,看看葉挽,又看看褚洄,一本正經道:“你們倆,準備什麼時候成親?”
“咳!”葉挽本來還在扒著飯,聽到這話猛地被嗆了一下。“叔公你,幹什麼突然問這個?”
褚洄的反應就顯得比她淡定多了,替咳嗽的葉挽拍著背說道:“你就不能慢點吃?”
葉富貴看著褚洄的舉動,面色如常地皺起了眉:“我擔心的就是你們這樣。你看看,孤男寡女,你們也不像是普通的關系,傳出去是要被人說閑話的。叔公不是不讓你們好,但是好,也要好的有個名分不是?”
他越說越覺得痛心疾首,自家好好的閨女,偏偏是那樣坎坷的命途。這小子雖然看上去對挽挽不錯,但也是個身世離奇的可憐孩子,這兩人湊在一起……當真是時也命也了。
葉挽嘴裡叼著飯,臉上的神色更加古怪起來。
所以在這個不知道是幾世紀的時代,她在及笄的美好年華,就這麼被逼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