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葉雲雯和葉雲雪煩的有些累了,想假借烈王妃的名頭震懾她們一下。畢竟蕭逢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他忌憚烈王,知道烈王妃與葉挽關系親近,自然就不會允許葉雲雯和葉雲雪繼續在王妃的面前揪著她不放了。
司馬晴再次嫉妒的看了一眼葉挽,只覺得烈王妃當真是待她極好了。
果然,葉雲雯二姐妹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葉挽,還欲糾纏,卻聽蕭逢淡淡的阻止她們道:“王妃面前,不得放肆。”葉雲雯和葉雲雪此時攀著蕭逢這棵大樹,不會輕易放手,只得恨恨的作罷。
葉挽走後,大殿內一下子就冷清下來。倒不是說氣氛尷尬,而是在嘩啦啦的雨聲中找不到什麼可以繼續的話題。
蕭逢想了想,對烈王妃揖手道:“王妃請恕我唐突,不知道元二公子最近可得空閑?我與二公子還算交好,正想著何時拜訪一二。”他沒有提出想要拜訪烈王的事情,畢竟以身份來說,他不過是一個小輩,烈王不想見的話他只怕是連烈王府的門都入不得。元炯就不一樣了,當初元炯曾多次私下入府拜會,兩人也算是有過數面之緣的交情,在烈王妃這個母親面前提起來自然是沒什麼不妥。
烈王妃溫聲笑道:“炯兒那孩子朋友不多,能與大燕的蕭世子交好自然是一件美事。蕭世子若是想來尋炯兒,自便就是,我身為母親的怎會隨意幹涉親兒交友呢?”
“如此就多謝王妃了。”蕭逢喜道。現在蕭羽已死,臨死前又帶走了不少朝中重臣,曾家處於一片焦頭爛額的情況之下。眼下齊王府漸漸冒了頭,想要消除曾後的戒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若是有西秦烈王相助,說不定能與豫王有所抗衡,最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雖父王早就與烈王有所牽連,但依父王所說,元楨此人心思詭譎,一朝同坐一條船不可能一輩子同坐一條船,還是要多加試探的好。
不過烈王戒心甚重,那元炯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要如何取得他們的信任還是要多加琢磨的好。在出了燕悅那賤人的事情之後……父王難得交代給自己這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想盡辦法辦妥才行。
至於那葉挽……在大燕境內消失,原來是來了西秦,看樣子頗身不由己,竟然還是烈王幹的?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曾經和自己爭鋒相對的白衣少年,換上女裝是個這般貌比天仙的女子。她與姚清書交好,只怕姚清書也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了吧?
他想著,對烈王妃和元燦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來。
元燦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以示回應。她對這個貌不驚人存在感並不像的齊王世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換句話說就是去年在大燕時碰到的驚才絕豔的人物太多了。褚將軍,葉挽,還有豫王等,一個小小的蕭逢淹沒在這些人堆裡著實讓人記不住,要不是葉挽說他是齊王世子,元燦當真連叫都叫不出他到底是誰。
司馬晴是雲州人士,自然是聽說過大燕齊王的。她不算是太蠢,心中微驚,雖然蕭逢說是遊山玩水而來,路過西秦特意想來拜會元二公子,但是心思多一些的人大抵都能猜到,是齊王想要拉攏烈王了。
她暗暗磋磨著手中錦帕,這件事回去後一定要告訴父親才行。就算他們現在已經不算是大燕人了,怎麼說也跟元煜綁在了一條船上。若是元炯與大燕的齊王交好,對元煜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更不要提對元煜和元炯二人世子之位的競爭了,任何一份助力或許都將是面對別人舉足輕重的籌碼。
寺中雨勢不減,嘩啦啦的聲響驅走了原本悶熱的暑氣,無端的讓人覺得從心底升起的透心涼感。
葉挽撐著一柄竹骨的油紙傘,將豆子大的雨點隔絕在自己頭頂上方幾寸的位置。
踢踏的水塘浸濕了她裙子的下擺,連著腳下每一步都彷彿踩在一片浸滿了水的海綿裡。
她回到先前蹲著看書的那個房間內,沒有理會這樣的大雨元秋要怎麼監視自己。輔一進門,深邃的眸光就直勾勾的盯上角落裡毫不起眼的書架。
書架之上,書本排列的很是漫不經心。她隨意插進去的《千字文》已經失去了蹤跡,原先的位置上露出一個不足半截指節那麼寬的小小縫隙,縫隙中並沒有多少灰塵。
窗邊,因著滂沱的雨勢,未關緊的窗欞忽閃忽閃的拍打著窗框,大雨啪嗒啪嗒的傾斜著順著視窗飄打進來,地上的碎紙屑已經不見了蹤影,只餘一灘已經快積成小池塘的水窪來。清晰的倒映出站在水窪邊上的藕色人影,面容模糊。
葉挽強忍著抑制住內心狂喜的沖動,一顆心猛烈的“噗通”“噗通”上下跳動著。就算是打掃的僧人也不可能將書取走,能在短短的半個時辰之間發現她留的言的,一定是他。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