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有點像個第一次交朋友的孩子。果然讓一直自詡為姐姐的餘曉曉很有責任感地笑起來。
“這有什麼呀。”她說,“你不是一直也在幫我嘛。朋友就是這樣的呀。”
“……是這樣嗎?”
“是啊。”餘曉曉說,“朋友之間,都是這樣的嘛。”
向舒懷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嶄新的知識。
因為她們是朋友啊。
這個似是而非的擁抱實在是太暖了,又縈繞著只屬於餘曉曉的、綿軟而甜蜜的奶油氣味,溫溫的,而疼痛與歉疚感都消弭下去。向舒懷逐漸也感到些許睏倦。
她忍不住想,那麼,餘曉曉她……對每個朋友都這麼好嗎?
胸腔裡泛起一陣奇怪的澀意,可是向舒懷卻不知道那到底因何而起。
她試著告訴自己,也許……就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過朋友,才會對這種好意陌生至此的。
以至於此時的心髒撲通、撲通地異樣跳動著,在這個擁抱裡,每一下跳動都在胸腔之中震響,簌簌地流入骨血中,引得向舒懷幾乎連指尖都快要發起抖來。
原來,這就是朋友之間會有的感受嗎?
“大冰塊,”餘曉曉說,“你肩膀借我擱一下哦。”
見她點點頭同意了,餘曉曉幹脆把下巴輕輕搭在了她肩膀上。
她有點像是小狗似的,輕輕嗅了嗅向舒懷肩膀那塊衣料,好像在熟悉她的氣味,很快又將臉偏到另一邊,避免不慎蹭到oega蓋著抑制貼的敏感後頸。
肩頭的熱度也是軟綿綿的。渾身被籠在這樣的熱度裡,必須要打起的警戒和防備也逐漸不翼而飛。一切都輕飄飄的,好像陷入雲中。
向舒懷閉上眼睛。
餘曉曉小聲叫她:“小冰塊,你要睡了嗎?”
“什麼……”向舒懷不滿地咕噥,“小冰塊是什麼啊。”
小孩的聲音得意洋洋:“因為你融化了呀。”
……融化就融化好了。
這一刻,向舒懷想。
在墜入夢鄉的前一秒,她迷迷糊糊地、夢囈似的呢喃:
“餘曉曉……”她問,“你對、所有朋友……也都是這樣嗎?”
還沒有來得及聽到答案,向舒懷便再敵不過昏沌的睡意,而陷進了縈繞著甜綿氣息的溫柔夢境裡。
餘曉曉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扉。
她靠在門邊,不出聲地深呼吸著,試圖清除腦海裡異樣的想法,好能夠讓自己臉頰的溫度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