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則是她自己單方面列的,如今去質問作為接受方的向舒懷,未免太不講道理。但餘曉曉問的理直氣壯,向舒懷也沒有反駁她,只像是縱容小孩一樣接受了她的舉動。
“我房間裡有便簽紙。”向舒懷想了想,說,“我每個早上寫一張當天的日期貼在門上,每天都會換。你看日期就好。”
“……好吧。”餘曉曉勉勉強強答應了,也沒有了再待下去的理由,便收回了腳,“就這麼辦吧。”
向舒懷點了點頭,沒說話。餘曉曉轉頭離開,剛抬腳便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不由得又心生一陣別扭。
就那麼迫不及待要關門啊。她一肚子不滿地想,明明住在自己家,自己都沒有說討厭,這煩人的大冰塊憑什麼這麼嫌棄?真是——
嘀嘀咕咕地抱怨著,餘曉曉一下歪倒在柔軟沙發裡,甩甩頭讓自己別再想煩人的東西,隨手撿起旁邊的繪本草稿翻看起來。沒過多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
——是她給悠悠姐設的特別來電鈴聲!
餘曉曉一骨碌爬起來,興奮地接通了電話。
“悠悠姐!”
從悠的聲音響起,笑吟吟的:“曉曉。”
“悠悠姐,”餘曉曉開心得坐不住了,跳起來在客廳走來走去,“你那裡現在是早上吧!你今天上課的吧,怎麼有時間打電話啦。”
“突然想你們了啊。”從悠說,“今天課不多,就打個電話看看。最近怎麼樣?”
餘曉曉選擇性地忽略了那個“們”,在原地傻笑著和從悠侃起了大山,說到從悠的設計,也說自己的繪本。聊了一會兒,也又說到借宿到自己家的向舒懷。
“小舒的話,已經搬過去一天了吧?”從悠溫溫柔柔地問,“曉曉,相處得怎麼樣?”
那煩人的大冰塊的樣子,又浮現在餘曉曉眼前。
“我和那個……那個誰。”餘曉曉不大樂意地嘟囔,一筆帶過,“也就那樣吧。”
“你在家吧,曉曉。”從悠說,“把電話給小舒,好不好?”
餘曉曉賭著氣:“……她不在。”
“聽話,曉曉。”從悠就笑,“讓她接電話。”
餘曉曉只好嘀嘀咕咕地撒著嬌,被哄著敲響了向舒懷的門。
“向舒懷,出來。”她臭著臉叫人,語氣很差勁,“悠悠姐叫你接電話。”
房門被拉開。向舒懷看了她一眼,接過手機,比起看她時的樣子,神情分明可見地柔和下來。
“……姐姐。”向舒懷輕聲應,“嗯,我在。”
又是那種繾綣又溫柔、幾乎不像她的語氣。餘曉曉聽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色難看地看向舒懷向她點點頭,口吻很鄭重地說著話,走回臥室,暫時帶上了房門。
心裡的雀躍一掃而空。餘曉曉黑著臉,憤憤地盯著自己家次臥的門好一會兒,恨不得把那門盯出一個洞來。
終於,臥室門被重新拉開了。向舒懷將手機交還給她。
她的神情,赫然又變回了以往的古井無波,什麼也看不出來。
“悠悠姐和你說什麼了?”餘曉曉不大高興地盯著她質問,“有什麼不能聽的,非要避著我。”
向舒懷說:“姐姐說,你是小妹妹。讓我在生活裡多照顧你一些,她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