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總?”
“是那孩子,我也和她打過幾次交道。唉,太辛苦了,每天連著軸轉,年紀輕輕身體就不好,忙得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厲害是厲害,可我真不願意自己女兒變成那樣。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疼,要是曉曉那樣,咱們得心疼死……”
想起自己的女兒,總是雷厲風行的餘丹春神色裡也露出幾分溫情來。
“曉曉像這樣每天開開心心的,身體健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能活的輕鬆快樂,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以前總是想著,我還年輕,精力還足,什麼事都想往前沖。看來,多少還是得服老才行。做到現在這樣,也已經不錯嘍。”
餘丹春慨嘆著:“這麼大的拂曉,我要是真沒了,留下的東西也足夠曉曉一輩子快快樂樂、什麼都不愁……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春。”餘父不贊成地叫她,“別說這種話……”
雖是這樣說著,要放棄自己積攢已久的基業,餘丹春神色裡還是流露出幾分惋惜。
她也握緊了自己伴侶的手,還是搖了搖頭,道:“拂曉這麼重的擔子,我不願意讓孩子背。現在我這樣,是不是也該放棄了?就順其自然……”
門被“嘭”地開啟。
“——不行!”
餘曉曉眼眶發紅,狠狠瞪圓了眼睛,一字一句說的用力而認真。
“要學什麼我去學。你交給我,我不同意放棄。”
餘曉曉蹲在樓梯間,捂著臉,用力地深呼吸。
一次、一次、一次。
安靜的樓梯間,只有她自己的粗喘聲。聲音發著抖,每一次都雜著哭腔。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話撂下去後,她媽媽和爸爸有些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曉曉。”隨後,餘丹春欣慰又無奈地笑了笑,叫她過去,“來媽媽這。”
可餘曉曉認得那種目光。那是看孩子的目光,看沒長大的小孩,而不是一個能夠承擔責任的繼承人。她不認為餘曉曉可以承擔那樣的責任。
她不敢再看自己媽媽那張呈現出衰老痕跡的面容,也害怕自己的幼稚。所以餘曉曉逃跑了,跑到這裡,走投無路地看不到眼前的方向。
腳邊放著的那瓶甜牛奶已經涼透了,摸一下冰得刺骨。這半個晚上是如此漫長而又短暫,好像只一眨眼,可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餘曉曉不知道,自己學得會嗎?那麼大的公司,她從沒真正接觸過業務,真的做的好嗎?她還能做些什麼?她是否真的擔得起那麼大的責任?
她真的……可以做得到嗎?
電話鈴聲響起。
餘曉曉渾渾噩噩地接了,聽到通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餘曉曉,怎麼樣了?”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向舒懷。
“向舒懷……”
“是我。餘曉曉。”那個聲音含著擔憂,似乎聽出餘曉曉狀況不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