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小妹妹了。”這話一聽,餘曉曉就更不高興了——悠悠姐分明是把她當成幼稚小孩,而將向舒懷更當作是與自己相仿的夥伴。
她劈手奪回自己的手機,“向舒懷,你不是十一月份的嗎。我比你還大半歲呢。”
“——哦。”向舒懷挑高了眉毛,仍然是平靜無波的語氣,卻透露著十足十的不相信,“是嗎。”
餘曉曉就更氣得跳腳。她用力瞪了向舒懷那張討人厭的臉一眼,轉身就走。
關門聲立刻在身後響起。
——煩死了!!!
餘曉曉惱火地翻出與朋友的群聊,劈裡啪啦洩憤似的地敲起了手機螢幕。
【晚上,出不出來喝酒?】
淩晨時分。
餘曉曉搖搖晃晃跳下車,隨意揮揮手與開車的朋友作別,握著扶手幾步登上了室外的樓梯。
今天出去的人多,只玩了些無聊的酒局遊戲,又沒有人敢灌她的酒,餘曉曉沒喝幾杯,就只比微醺稍醉些。她臉頰發熱,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層霧濛濛的光暈。
因為酒精,扭開門的手指有些發軟,餘曉曉邁入玄關時,發現客廳一角正亮著盞明亮的燈,像是黑暗中一彎月亮似的島嶼。
她腦袋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已經和向舒懷住在一起了。
……所以,是那個討厭鬼。
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在餘曉曉想明白之前,她已經信步走向了光源之處。
客廳是落地窗的設計,角落擺著圓桌和柔軟靠椅,是方便餘曉曉無聊的時候窩在旁邊看書曬太陽的,身側便是曠闊的天空。此刻,向舒懷便蜷在椅子裡,披件外套,抱著電腦辦公。她塞著耳機,似乎連餘曉曉進來也沒有發覺。
她倒是很會找地方。餘曉曉想,這確實是這個家裡最舒服的地方之一了。
……在明亮又溫和的燈光裡,這個討人厭的大冰塊安靜地低垂著眉目、注視著螢幕的模樣,竟然也顯得有些柔和起來。垂落的黑發旁,她的面龐竟然白得像是月亮一樣,與白天絲毫不像了。
大概是因為微醺,望著這樣的向舒懷,餘曉曉忽然想起了悠悠姐對她說的話來。
她說,自己這位朋友身體不太好,想拜託餘曉曉多照料些……
——向舒懷她生病了嗎?
餘曉曉心想。她?
她忍不住去看那張臉。
她是不是好像——顯得蒼白了一些?
向舒懷平日裡又好像也是這個樣子。面容蒼白,嘴唇的顏色也淺,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別人,毫無表情,行事獨斷又強硬。冷冰冰的,簡直像是塊又臭又硬、討人厭的石頭。
……可她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冷得像是一塊冰。又冷、又脆弱、又透明……
什麼冰啊。盡管喝了些酒,她的理智卻還是在的。餘曉曉及時制止了自己無端的聯想,又不由得唾棄這個念頭。就她?神經病還差不多。
她上前幾步,用力將懷裡揣著的鑰匙放在桌上。故意發出重重一響。
“喂,你。”餘曉曉說,“悠悠姐讓我照看你。你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