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這會兒天快黑了,你明天畫吧。來幫我把這表紙分一下,四張為一壘。”
因為下雪了,田小七突然想吃餃子。所以晚飯就改成了大肉餃子了。這沒吃飼料的豬肉就是香,沾著醋吃最是爽口,田小七一個人就解決了兩大盤子,竟比張淼吃的還多。
張老太太看著她胃口好,頓覺滿足。這幾天也經常在家裡邊雙手合十膜拜各路大神,嘴裡還念念有詞,保佑她來年抱大金曾孫子,連廚房的灶老爺也不放過。
一家人平靜而滿足的忙碌著,這天終於迎來了第一個除夕日了,是田小七穿越來第一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生日好像錯過了。
這天張淼最忙了,大早上早早吃完飯就得趕去村東頭各家催促準備好祭祀的各種酒菜、蠟燭、香、紙錢等等。
從臘月二十四號開始就是傳說中祖宗歸位的日子,每天祠堂那邊的香煙、蠟燭就不能斷。這個也有張淼的份,誰讓輪到他是頭祭呢。
田小七醒來後根本見不著他人。起晚了,一個人就在堂屋吃早飯,張老太太早早就廚房忙活祭祀品了,今年家裡富足,遂大方的留了個豬首祭祀祖先。家裡養兩頭豬,在田小七的央求下只賣了一頭,另一頭給殺了全部醃製起來,留著來年開客棧要用到。
一直到下午,張淼才匆匆回了趟家,不過也沒歇腳,端著大木盆就去祠堂了,裡面放的都是張老太太準備好的祭品。田小七開啟院門,看著路上行行匆匆的人均是趕去族裡祠堂方向,還有許多小孩跟隨其隨後,很是熱鬧不凡。
聽張老太太說,村子裡一共有兩個大祠堂,張姓跟何姓。其他人口少的姓氏要麼在家裡堂屋弄個臺座祭祖,有的姓氏是從別的村子遷過來的,離的近的也有擔著擔子趕去原來村子祭祖的。總之,這件事,誰都不落下。整個臘月直到來年元宵,到處都充斥著濃濃的“年味”。
家裡門窗上也早早貼好了春聯、剪紙福娃,春聯是鎮上買的,剪紙福娃倒是田小七就著殘存的記憶一點點慢慢摸索著剪出來的,記得是前世奶奶教她的。
家裡的桌子、櫃子、臺座全部都被張老太太擦的雪亮,連牆角的蜘蛛網都不放過。
到吃年夜飯的時候,桌上慢慢一桌八個大菜,還有額外燉了骨頭湯給田小七。桌子中間擺了一條肥大的鯉柺子。這條魚是田小七自己下手操作的,她對酒席上的滿腥味魚有陰影,堅持自己燒,又廢了許多張老太太存的過年酒了。
最後一盤魚快要吃完的時候,張老太太急忙攔住田小七夾著的筷子,“這魚可不能吃完啊,要留點,年年有餘哇!廚房還養著一條呢,明天給你燒啊!”
古人極信這個,田小七沒法又去霍霍那碗大骨湯了,最後飯沒吃幾口,盡吃菜去了。
吃完飯,餘下的垃圾也不能扔,最後在田小七的強烈建議下,把剩下的不要的剩菜渣子、骨頭輕掃出來放到院門外邊,給過路的野狗吃。這不算扔吧?
接下來就是守夜了,田小七不能熬夜,讓張淼扶著去院子裡溜溜食才回房睡覺。
晚間,張淼還要去趟祠堂上香,一直到淩晨天將亮未亮的時候,村子裡再舉行個開年儀式,整個狗年才真正在大家歡快的暢談聲中結束...
所謂開年儀式講的白話點,就是村子裡不拘男女老少,都集合在祠堂門口吃零嘴閑拉呱的一個活動。外邊擺一個長長的案臺,在上面焚香點蠟,這時,族長需要念祭詞,許下來年豐收的美好願望,案臺下邊跪坐著一幹張家子孫。他們待族長祭詞完畢後才慢慢起身朝祠堂的方向拜上三拜。
正式儀式過了,就開始閑拉呱了。零嘴都是由每家抓上一碟子點心、瓜子、花生等齊齊擺放在祠堂外漏天的幾個方桌上,這些都是共享的,誰樂意吃哪個就拿。
小孩子起了興致也會央求大人幫忙放孔明燈,不一會兒,張家村上空都飄滿了明明亮亮的紙糊的小彩燈,樣式千奇百怪。待燈滅,黎明也緩緩而至,又是新的一年了。
這些田小七都沒參與,可憐孕婦不能熬夜哇!
第二天醒來,穿著一身水紅小夾襖準備出門隨張老太太拜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