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反而讓諸伏景光愣住了。他對橫濱的事一無所知,既不知道自己曾是輕小說家申賢碩的助手,也不知道有一個15的自己正在當著無形體的系統,天天稱呼著這個比他小上兩歲的後輩老師。
他只是,覺得這個稱呼……
很合適。
“那麼,申老師是什麼時候變成申司的?”他稍微正了正色,喝了口酒,問,“我記得申司跟我們說過,他已經失去了讓人想起上輩子的這一項能力。”
“三年前。”
情報員還是沒隱瞞:“他生了場重病,昏迷了許多天,我在那時候睜眼,發現我佔據了他的身體。”
“……在日本嗎?”
“在美國,但是手術確實是在日本動的。”
諸伏景光沉思了起來,他自然是想到了當時被以為是幻覺的灰色衛衣男。只是現在,想到了也沒什麼用。很快,他便轉移了話題,落到了另一件更為關鍵的事上。
“申司,什麼時候回來?”
“……或許快了。”
申賢碩說,他將三文魚刺身送進嘴裡。
其實從天臺下來的時候,他有一瞬間失去了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只是那種感覺稍縱即逝,像是熟睡者的驚醒。心髒在那個剎那,暫停,漏拍,有一種窒息的錯覺纏繞著他。
“意思是,”諸伏景光遲疑了,他這些年的輕小說不是白看的,腦迴路也有些清奇,“在解決你的遺憾後,就會把身體還給申司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輕小說、不,一般來說,不都是這樣嗎?”
聽見這話,情報員沒有嘲笑諸伏景光這麼大了還愛看這種孩子氣的東西。他只是解決掉了最後一口生啤,將蘇格蘭威士忌倒進了老闆提供的冰杯中,嚥下了三文魚,這才又道:
“或許是這樣。”
“不過,這也有個問題,”那個貓眼青年又說了,他的仁慈在這時候展現出來,對著上輩子的敵人,“這樣的劇情裡,解決完遺憾的鬼魂會成佛……你也會嗎?”
“這種時候,你應該問我的事情是組織有沒有被推翻。”
申賢碩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投向了門,下一刻,有一個金色的腦袋從那扇小門後冒出來:
“或者,你的幼馴染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