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祈像是變了一個人。像是從那個受她敬重的哥哥剝離出來的又一人格,卑劣地剖析著人性的慾望和弱點。
這樣的動作太過曖昧,曖昧到讓她心慌。心快跳出來了。
她看著他,眼眶有些濕潤,“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我們如果在一起,在外人眼裡是你我不道德,在家人眼裡是……”徐家養她如親生,若是知道她和徐家唯一的後代在一起了,會怎麼想?
捏著她手腕的指骨用了力。
“理由這麼多。”徐硯祈的指腹摩挲她的腕骨,“沒有一條是因為你不喜歡我。你總是這樣,把別人的想法看得這麼重,卻不懂如何以自我為中心。”
“當年和我告白的時候,那股子沖動勁呢?”
“那是十九歲的明栩,不是現在的明栩。”
“現在的明栩是什麼樣的明栩?謹小慎微,周到剋制,什麼事都藏得極好?”
他松開她的手,她迅速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頭偏過去。
徐硯祈知道她在逃避,食指擒著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回答我。”
“哥——”
“不要叫我哥。”他的眼尾銳利,聲音透著隱忍,神情中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
明栩有點害怕這樣的徐硯祈,他好像有點失控。
“徐……徐硯祈。”
他低笑,如口渴至極的人終於喝到了冰涼的清水一般,眼底是滿足,“栩栩喊我名字,真好聽。”
聲音邪佞。
明栩心尖一顫。
他再次試圖攻略,“給我一個機會,和我試試。”
這聲話帶著些乞求的意味。可他分明該是一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不近人情的上位者。
如此反差,之於明栩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多年喜歡的男人如今在和自己表白,似乎她不應該有什麼猶疑。
可她不敢輕易答應。
巨大的身世差距、認知差距、家人的未知態度以及外界的看法,全都如纏繞在腳上的荊棘,無時無刻、無聲無形地羈絆著她。
明栩深知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總是走一步看五十步,顧慮多得要死,骨子有著擰巴,更有自卑。她能夠把這些都藏起來,但不代表這些伴隨她成長的個效能輕易消失。
她不免在心底責怪,分明已經在努力地讓自己放下了,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突然地來攪亂她的心。